第四日,舆论铺天盖地,如若具象化,类同古时候游街示众,中间那人一定会被围观群众砸过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淹没。
第二日时,秦书远已经反应过来,立刻贱卖了自己在市中心的房子。等到钱款到账,恰好在外界声潮鼎沸之时,他拿着钱,上到了竖着胜意牌子的楼层。
意料之外,他见到了自己的“同伙”。
宋青可一连装死了三天,如今素面朝天,只是脸色比墙还白,同样等在门外。
“你——”
“秦总,我不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宋青可连连摇头。
秦书远深知,此时此刻对宋青可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或许这个女人还认不清形势,但那夜那股不详的预感化为了实质。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已有如一座高山,遮蔽了所有阳光,目之所及皆是滔天权势的阴霾,无情地朝他压下。
金钱,权力,地位。
那人该是面面俱全。
他早该想到的,不然何能入虞宝意的眼。
“宋青可,到时候你讲你的事,我讲我的事,你别拖我下水!”
“那伙人有一半都是你找的!”宋青可瞪圆了一双无神而畏怕的眼,“别想撇清关系,大家要死也一起死!”
“你——”
秦书远额上冒出一层淡淡的虚汗。
在天行工作多年,虞宝意要他死,是完全能做到的。
谁没些能挑出来大做文章,见不得光的东西?
“咳咳。”
在他们先吵起来之前,文殷推开了门。
面对曾经的老板和同事,她摆出一副厌恶又抗拒的表情,只是领了虞宝意的意思,不好擅自拿扫帚给这俩人拍走。
她抬了抬下巴,说:“进来吧。”
第61章 兴起
最终, 秦书远没有见上虞宝意。
倒是宋青可被准许进入她的办公室。但十分钟后,捂着一侧脸,披头散发, 脚步像打结的线团, 踉跄着出来了。
她看都不看秦书远就走, 那双眼比喝醉当夜还要红。
虞宝意做了什么,已然昭彰。
但说了什么……
秦书远从未见过她将一个人逼成这样。
或者说, 他认识的虞宝意仅在工作上锋芒毕露。平常, 哪怕面对一个不小心将拖地水溅脏她上万元衣服的清洁工叔叔,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正是这份愈发耀眼的锋芒,秦书远产生了危机感,催动他和她走到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文殷。”他抓住一旁经过了数次的文殷,“小意没让我进去吗?”
不是上下级关系了, 文殷上脸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她嫌恶地拨开秦书远的手, “秦总, 宝意那边让我告诉你,留下你要还的东西就可以走了。”
“可我有话——”
“她没话和你说。”
文殷眺了那头紧闭的办公室门一眼, “虽然不该是我说的话,但秦总,现在让你离开,是宝意还想和你好聚好散,不然见到你, 不担保她一气之下,会不会又做点什么了。”
已不算言外之意, 而是明着告诉他,你不走, 会有和宋青可一样的下场。
她还是那个待人和善,好留几分体面的虞宝意。
秦书远离开了胜意,但他的车在写字楼下停了一下午,直至日光汇拢到西边远方的山间,变了色,一片片如羽毛的云絮被染成绮丽的红。
早于下班时间四十分钟,写字楼底下还没什么人进出,他看见虞宝意出来。
但更早的五分钟,他发现了那台低调的黑车,披着满身柔和的暮光,途径他,泊停于不远处。
虞宝意一出现,主驾上下来一位司机,戴白手套,恭恭敬敬打开了后座车门。
碍于视角,他还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却能看见虞宝意变得明显轻快的脚步,像刚学会飞行的幼鸟,在外惊险地飞了一圈,迫不及待回到安全的巢穴。
那个男人展臂拥抱她,托住了她的落地。
秦书远知道自己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了。
那个男人和虞宝意,不是宋青可口中那种不堪的关系。
没有金主来接情人下班,第一时间给她一个拥抱的。
只有爱她的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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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彻底结束的第二天,虞宝意全身心扑进新一轮的拍摄中。
她大刀阔斧砍掉了刘惠玲的期数,将原定七周播出的节目缩短为四周,刚好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