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回答!谁给你的?”
祝英宁道:“朋友给的。”
“哪个朋友?”
“马文才。”
牢差一听,傻了,暂时留下祝英宁,又让手下去请自己的上级们。
县令,师爷,王主簿等人都闻讯前来,逐一查验过后,面面相觑。
师爷问道:“这东西当真是马公子赠你的?”
祝英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同在万松书院上学,也是好朋友,他听我这次要回家,就送我这个当礼物,说可以庇护我平安。”
庇护平安。这四个字可没明面上说得这么简单。
师爷心中想道,能相赠贴身之物,只怕二人关系匪浅。那王公子祖父与马太守相识是一回事,可谁人不知马太守最是看重自己的儿子,要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好朋友被人欺负,肯定是会追究到底。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王主簿,只见对方已然面如土色,看样子怕是在心里痛骂自己那个不听话的侄子。
祝英宁没想过要拉马文才下水,他跟王小公子之间说破大天,那都只是私人恩怨。
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蹲两天,在他这样一个法治社会公民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然没有严惩的话,实在是管不住人。
至于舆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硬把黑白颠倒,最后真相揭露,丢人的只有造谣者自己。
只不过,随着扇坠的出现,这件事的发展可能真就又是另一个走向。
祝英宁悄摸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回书院后一定得向马文才解释清楚,可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居心叵测。他比他那个定性多疑的父亲感觉还要难搞,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越想越头疼。
“王主簿。”
王主簿一惊,对上出声的县太爷,县太爷道:“你那侄子的伤,本官还是觉着更像是皮肉伤,在家养两天就成。你看,这祝公子不也是受了伤吗?”
王主簿不傻,听出大人在强调什么,忙回道:“下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人判重了,理应维持原判。”
师爷应和。
县令道:“既这样,本官便判祝英宁赔偿王公子三十两银子作为医药费。至于这牢期么,免了。祝公子,你可以回家了。”
祝英宁手足无措地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向他们鞠了下躬,跟着衙役离开。县令横了王主簿一眼,拂袖而去。
*
会稽郡,马府
马太守听过管家禀报,面露异色。
“此言当真?”
马府管家道:“是上虞县师爷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小的也去查过,这个祝英宁正是先前情报里提过的公子同屋人。”
“文才竟与他那样亲近,居然连陛下的赏赐都能送他?当真稀奇。”
“老爷,那王家人该如何处置?”
马太守道:“他们既得罪文才的朋友,就按老规矩办。说起来,这个王家也不是头一回打着本官名号招摇撞骗,要不是王家有些家当,本官又何必睁只眼闭只眼。”
管家道:“小的先前打听过,这祝家不输王家,只是族中无人可依,之前还一直想法子往府里递拜贴。”
“这祝员外长久以来兢兢业业,循规蹈矩,如今祝家家大业大,倒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老爷的意思是?”
马太守眼里闪着精光,回道:“他们既有心结交,本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15章 坦白。
祝英宁走出衙门,祝夫人正焦急守在外头,见到儿子,大吃一惊,忙快步上前。
“你可算是出来了。”她话里隐隐带着哭腔。
正说着,师爷和祝员外一道从身后的大门里出来,师爷一见着祝英宁,冲他作了个揖,祝英宁即刻回礼。
“祝员外,祝公子既已无恙,你们快些回家去罢。”
祝员外连声称是,携一干人回去。回家路上,祝员外道:“那三十两婻風晚些时候我会着人送去王家,接下来直到回书院,你都安生在家里待着罢。”
祝英宁乖乖答应。
祝夫人道:“老爷,这回分明是英宁见义勇为,反被王家诬告。”
“说起来,英宁,”祝老爷正色道,“我听师爷提到你和马公子是好友的事。是你说的?做了坏事就搬出靠山,你这样跟王家小公子有什么两样?”
祝夫人一听,神情同样严厉,“英宁,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怎好做这样的事?”
祝英宁不住摇头,“我才不屑学他,马文才这事只是意外。”
他道出实情,祝员外听完,将信将疑,“你真的没有故意抬出马家?”
祝英宁道:“大丈夫敢作敢为,人是我亲手打的,该如何惩罚我都认。要是连这种担当都没有,我还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