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宁淡淡补了一句,“旁旁旁的支而已。”
王公子咬牙切齿,上去就要扇他巴掌,被祝英宁抬手拦住,反得来一记响亮耳光。
“你!”
这王公子叫得大声,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平日里玩得花,底子早就废了大半。
以前他连脑子不好使的祝英宁都没打赢过几次,更不提现在这个恢复正常还每天锻炼身体的。
“还傻愣着干什么?上啊!”王公子对着自己的小厮们破口大骂。
小厮们即刻冲上去,祝威一惊,忙去帮公子,但王家小厮们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把他打到一边,围攻祝英宁。
祝英宁本事再大,可也是风寒初愈,这样剧烈的运动下来,身体很快有点吃不消。就在这时,就听巷子口有人在喊官差大哥快来,没多久,几个官差过来喝止。
领头官差一见又是王公子,一个头两个大,但他还是例行公事问了来龙去脉。王公子有个叔叔在衙门当差,还是这群官差的上级,他一下子有了底气,开始颠倒黑白。
反正无论如何,他叔父都会为他擦屁股,而且几个平头百姓而已,哪来资格跟官斗。
“当真如他所言么?”领头官差看向稍显狼狈的祝英宁。
祝英宁道:“他调戏民女,我行侠仗义,就这么简单。”
“是的,官差大哥,这位公子说的才是实话。”
王公子依旧颐指气使,“我只是在向这位姑娘问事,可能言语间有点唐突,是他不由分说来打我。”
另一名官差道:“最近常有骗子团队出来讹诈,上回就有个谎称被调戏的女子来报案,或许她也是同样情状。”
那女子大呼冤枉。
那人继续说:“王公子是王主簿的侄儿,在王主簿教导下,又如何会做出这些恶霸行径?”
他还刻意咬重王主簿三字,提醒队长。祝英宁听着,莫名有点好笑,一时不知这人这两句话是在为王公子开脱,还是阴阳怪气踩他一脚。
官差队长道:“都带回去交由大人处置。”
先前发言的那位官差脸色好看不少,说道:“几位,请罢。”
到得公堂,祝英宁观赏多于紧张,他打量一圈,心说原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公堂,跟他在书上看到的差不多。
两队衙役排开,口称威武,他们提到的大人登场,看模样还算周正。
他早在后堂就听过衙役回报,紧接着王主簿还添油加醋,可他又想着祝家在本地也算有点威望,索性当个和事佬,让他们相互赔钱了事。
王公子哪里肯依,叫嚣着要往上告,还说自家老爷子与马太守是旧识,要是这事闹到马太守那儿,只怕县令大人官位难保。
怎么又是马太守?祝英宁腹诽。
县令自是晓得他祖父与马太守之间的交情,连着自己这官职也是托了王老爷子举荐而来,要是真把人得罪狠了,只怕后果难以想象。
“师爷,带他下去验伤。”
师爷颔首,请人进内堂。
祝英宁发觉他们上下级交换过的眼神,心说事情恐怕不太妙,如他所想,师爷验完伤一上报,大人当即改判收押祝英宁三日。
“谁敢动我家公子!”见衙役靠近,祝威大喊一声。
王公子斥道:“你家公子又不是豆腐做的,有什么碰不得。”
祝英宁道:“如果因为惩处恶霸坐牢三天,我认,毕竟打人的确犯法。但草民有句话想说,若父母官不为百姓办事,反而成为地头蛇的保护伞,这高堂怕是难坐得安稳吧。”
“大人,他恐吓你,是不是罪加一等?”王公子大叫。
县令道:“他没有指名道姓,你又怎知说的是本官?还是说,你自认是他提到的地头蛇?”
堂下人大多憋着笑。
“来人,带他下去。”
“我们家公子也受伤了,那是不是也得让伤他的人坐牢?不然我也往上告。”
王公子道:“就是手上被抓了一道,都没见血,告什么?我还说是他自己故意抓的,想要诬赖我呢。”
祝英宁冷冷瞥他一眼,他顿时住嘴,可看到祝英宁老老实实跟官差离开,心里头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刚和公子分开,祝威就马不停蹄跑回祝家庄找老爷夫人。
依着惯例,每个犯人入牢房之前要先上交贴身物品,祝英宁也不例外。交过东西,他被投进中间的一个空牢房。
大概过去一刻,又或许更久一些,一名牢差快步过来,手里举着个东西。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祝英宁凑近一看,是马文才给他的扇坠。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担心会在集市上遇到扒手,出门前特意把东西装进荷包,荷包装在中衣内兜,搜身时也被牢差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