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臣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占据优势,却被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问得心都颤了。
她笑了笑,也没想着等仡濮臣的回答,自说自话道:“是自戕。”
仡濮臣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点住了她的穴道,心下砰砰跳个不停,双目猩红,声音发颤的威胁:“呵!郡主怕是不知我苗疆的手段。”
“世上还有一千种想死却死不了的办法。”
谢嗣音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却仍旧从眼角流下。
仡濮臣一手揽住谢嗣音腰肢,另一只手卷起正堂之上落下某个乐师丢下的笛子,放在唇下,低低吹出某个不知名的西南小调。
不过三五息的时间,有人突然惊叫一声:“蛇蛇蛇......!”
众人闻声望去,瞬间瞧得颤栗不止。只见数不清的长蛇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几乎将整个院子都包了个严实!
“啪”一声,笛子碎在地上,所有长蛇同一时间昂起头朝着周围攻击。
仡濮臣揽着谢嗣音朝外掠去,宣王意识到仡濮臣想走,长刀拦了过去,几近目眦尽裂:“你当真想害死昭昭不成?”
仡濮臣根本不接宣王的招式,只是闪身躲避,口中固执道:“她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你害死澄朝,又伤了这么多人,你让她如何自处?”
仡濮臣借着刀风一掠,在半空中一个转折,向西而去,声音却分毫不差的传入宣王耳朵:“她不会再记得这些。从今而后......”
“再没有云安郡主。”
第48章 失忆
“好啊!真是好得很!”
永昌帝将龙案之上的一沓折子猛地甩向地下, 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面色阴沉得厉害:“苗疆这是想做什么?公然在京城放肆,这是想造反吗?”
大政殿黑压压的跪了不少人, 却鸦雀无声。如今听见这话, 更是大气不敢出。
永昌帝睨了一眼底下那群脑袋,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案:“云安如今在哪?”
那一群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这这这他们哪里知道?
那个仡濮臣一身的好轻功, 起落之间就已经跃出百步之外, 再加上一手诡异莫测的蛊毒, 谁能在他手底下过十个回合?
那京卫指挥使倒是咬得紧, 将人拦了下来,可如今呢?还不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家里......让太医院的人赶命拔蛊。
至于射箭?那更是不敢射了。万一伤着郡主,他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经宣王和陛下来回的审问?
所以......最后愣是让那人带着郡主掠过了城门, 抢了一客商的好马,扬长而去。
永昌帝闭了闭眼,转头看向程德海 :“传旨, 全国通缉苗疆祭司仡濮臣,若有发现行踪者赏金千两;若是能捉住仡濮臣,将郡主救回, 赏金万两,封镇国郡侯。”
一言落下, 殿内众人纷纷抬头, 吏部尚书许敬颤着唇道:“陛陛陛下, 这这这于理不合啊!”
永昌帝冷笑一声, 目中尽是讽刺:“今日此人不过是在英国公府放肆,他日若是进宫来这一遭, 你们之中可有人能收拾了他?”
所有人顿时垂下脑袋不敢再说话。他们也不是收拾不了,实在是......这人劫掠郡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啊。没看到宣王爷亲自到了,都没将人按住,如今还在城外苦哈哈地追着呢?
永昌帝眸光一扫,就瞧出了一些人眼中的不服,心下冷哼:自家弟弟收拾不了那人,那是因为同心蛊未解,不然早剐了那人八百回。
不过说来也实在气大......他那宣王府地牢都是什么防御?!抓了两次,结果让人跑了两次,这一次,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没用!没用至极!
永昌帝越想,胸中这口闷气就越是不畅:“澄朝如何了?”
礼部尚书陈致中连忙道:“所幸苗疆酋长来得及时,救下了世子爷的性命。”
永昌帝双眼一眯,淡淡哦了一声:“苗疆酋长到了?他赶得倒是时候。”
陈致中低垂着头,撅着屁股陈情:“因着近来京城内外这几桩截杀之事都牵扯苗疆,那苗疆酋长一路上心惊胆战、诚惶诚恐、马不停蹄......”
永昌帝手指轻轻敲在案面之上,声音和缓,语气幽微:“那位苗疆酋长给陈爱卿送了多少的礼,让爱卿如此帮着他说话?”
陈致中一听这话,砰的一声将头磕了下去,诚惶诚恐:“陛下明鉴,微臣从来不行这贪污行贿之事,只是......”
永昌帝摆摆手,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朝着其余人问道:“人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