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心中暗忖,叶丞相脑瓜好像也有大病,国库空虚,兵马不足,派什么兵?他行让他上,“陛下,丞相此言不妥,朝廷如今真的没有兵马可用。”
“胡说,岭南不是还有十万岭南军,臣恳请陛下召回定武大元帅及手下将士,出征陇西。”
叶丞相跪在地上向顺庆帝请命,顺庆帝脑袋突突的疼,若是他想召回贺峻铭,早就下旨了。
他就怕贺峻铭跟尉迟堇湛和定盛军一碰头,即刻带领十万大军倒戈了。
“容朕想一想,退朝吧。”
“是,恭送陛下。”
顺庆帝走后,楚凌夏和叶丞相两人互相甩了对方两个眼刀。
要不是其他官员拦着,两个人在大殿上就要打起来。
第115章 签文
贺鸢从东宫搬到了关雎宫,短短一个月,她憔悴了许多。
孕吐反应格外严重,原本明媚的姑娘如今瘦骨嶙峋,只能用厚厚的脂粉遮盖。
顺庆帝依旧不允许她踏出关雎宫半步,贺鸢也不愿意出门,每天就倚靠在窗边看那四四方方的天。
她想远在岭南的父亲,在家中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也想祖父祖母。
可她被困在这深宫中,一步也踏不出去。
顺庆帝也不折磨她,只将人软禁在关雎宫,要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后才愿意放她出去。
大宫女送来安胎药,见贺鸢如往日般呆呆的看着天,心中叹了口气,不知柔妃娘娘跟陛下到底怎么了,明明在东宫时两人感情十分不错,郎情妾意。
后宫那些妃子见贺鸢没有被册封为后,又被禁足,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牟足了劲儿在顺庆帝面前争宠。
夜里,顺庆帝来关雎宫看望贺鸢,在看到贺鸢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近日较忙,他有几天没来关雎宫了,她竟瘦弱至此。
“是朕饿着你了吗?瞧你那要死不死的脸色,若是敢饿着你腹中朕的孩儿,朕要你好看。”
贺鸢规矩行礼,心如死水,“回陛下,今天太医来给妾诊过平安脉,胎儿无碍,劳陛下费心。”
她根本没有一点儿胃口,费劲吃进去一点又尽数吐出来,十分遭罪。
顺庆帝听贺鸢这么说,也不再说话,两人在殿内沉默良久,最后顺庆帝一拂衣袖离开。
见他离开,贺鸢反倒松了口气,见过顺庆帝杀人,她已经无法面对自己的夫君。
一个月里,她夜夜噩梦,总是会梦到贺梦死那天的模样,到后来甚至不敢睡觉,睁眼到坚持不住才睡一会儿,每天都是被汤药吊着。
怎么会这样呢?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想。
顺庆帝为何要弑父?就为了这个皇位吗?
可他本就是太子,等明安帝驾崩,皇位本就是他的,他登基名正言顺。
为何非要弑父,他到底在怕什么。
贺鸢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心里无比想念许肃,每天都要捧着鸢尾玉簪发呆。
许肃如今在哪儿呢?过得还好吗?
身边是否有佳人在侧。他还留着那枚玉扳指吗?
这日,小侯爷傅樾和蒋珍意一同去相国寺祈福。
相国寺正门香火缭绕,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钟声悠扬,诵经声不绝于耳。
佛殿里,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耸立,慈眉善目。
蒋珍意跪在殿中蒲团上,手中捧着一个签桶,心中默念着蒋明珠,手中摇着签桶,她想知道姐姐的下落,是否还安全。
签桶中落出一支签文,蒋珍意放下签桶,伸手取起签文,她看不懂,傅樾也不懂,只能去找相国寺住持解签。
住持是得道高僧,平日极少替人解签,今日倒是接待了蒋珍意,傅樾则在禅房外等着。
禅房里,住持和尚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无声的念经,手中拨弄着佛串,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
蒋珍意双手合十,朝主持一拜,“信徒蒋珍意,见过住持。”
住持和尚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蒲团,示意蒋珍意和过来坐下。
蒋珍意会意,规规矩矩在住持对面跪坐下来,将签文递了出去,“住持,信徒有一签,心中有惑,还望住持替我解签。”
住持伸手接过签文,仔细看着签文许久,然后将签文放下,双手合十,“机缘巧合,命运交织。福至天来,事不需求。”
“这是何意?”蒋珍意恍若在听天书一般,“住持的意思是我姐姐很好?”
住持笑着点头,请蒋珍意离开,“小施主不必忧心,会有再相见那天。”
闻言,一直萦绕在蒋珍意心头的沉重乌云消散。
她露出一个松快的笑容,她已经找遍了京城里除皇宫外的每一寸土地,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但听住持和尚这么说,总算有了一些希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