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烧烤啊。”走在林清北身边的男生答。
“去哪吃啊?”蒋炽像嘴闲不住一样,临走了也得意思意思地唠两句。
“四海啊。”那男生说:“他家最好吃。”
“......”
于是闻言,程今洲当即就掀起眼皮瞥了前方背影一眼,他收了手机, 揣回兜里, 拎着那个球, 如鱼得水地走了两步跟了上去,“好巧, 我们刚好也要去。”
蒋炽:“????”
什么时候的事。
蒋炽那会儿还沉浸在吃不到西红柿鸡蛋面里的淡淡悲伤里, 跟在几人身后往四海烧烤店去的时候, 打量程今洲:“怎么人家去哪你也跟着去,难不成你其实暗恋的是林清北,靠近时邬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
程今洲用难以理解他智商的眼神看了蒋炽一眼, 语气慢悠悠地:“时邬在那儿。”
“......”
哦,又竞上了这两人。
这球场还是打印店后的那个, 两地距离不算远。
因为紧挨着居民楼区, 几所学校也都分布在附近,所以四海的生意一直不错, 平时打完球想吃点夜宵时都会往他家考虑。
“十点了。”蒋炽装模作样地抬手看了眼时间:“你还没犯困?”
“还行。”程今洲说:“刚还有点,这会精神了。”
蒋炽:“......”
战备状态拉满了是吧。
他其实一直有点看不懂程今洲的作息,比如据他们班有个喜欢“不经意间偶遇”剧情的女生讲,程今洲刚转来的那两个星期,她没事就喜欢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上二楼晃一圈,什么也不干,就上了楼从走廊的西头走到东头再下来,然后路过七班的时候,再假装不经意地往班里瞄一眼,很纯爱,又很美好。
但这件事那女生也就只坚持了两星期,因为她每次在教室里照完半天小镜子,纯爱又美好地挽着姐妹胳膊从七班门口晃悠而过的时候,程今洲都是蒙着个校服趴在教室后头睡觉,姿态安详。
一次两次的可能还是个凑巧的意外,但遇上每次都这样的,再火热的一颗心也要像霜打的茄子,那女生反手拍裂自己的小镜子,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是打算断情绝爱。”
丘比特射个箭都得被他蒙着的校服挡回去。
后来直到蒋炽那一回住在他家,才知道这哥每天凌晨一点还得爬起来上个外教课。
靳兰觉得他以后要是出国比赛,得多掌握几门语言,最起码得能日常沟通,不然翻译不能在身边二十四小时跟着不方便,于是就给他不知道是在美日英法土耳其还是哪,总之就是找了个外教,每天一小时的视频教学交流。
毕竟是拿着工资的,所以上课安排一开始是按着程今洲这边方便的来,但那外教老婆三个月前生孩子了,于是那哥们开始早起做早饭干家务,磨磨蹭蹭就到了中午,一日三餐收拾完晚上再去哄孩子睡觉,然后抽着空求在产后抑郁边缘徘徊的老婆别跟他离婚,跟程今洲打电话说“哦抱歉,我可能没有机会再教你了”的时候,那哥们都是哭着说的。
于是程今洲听着那哥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哭啼啼了一小时,顺便抱怨了失去这份工作后他可能孩子尿布钱都要付不起,然后他就于心不忍地善良了下,觉得也就还剩三个月的课,就调个时间吧,按着他那边有空时来,调到最后他那边几点不知道,总之国内是凌晨一点。
也不知道那哥们算完时差时,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扯淡。
六个人一道到烧烤店的时候,四海烧烤店门口那张大圆桌刚好上桌客走空了下来,桌上残羹剩菜的一片狼藉,脚底零落着烟头和沾着尘土的毛豆壳。
服务员收拾完碗筷,拿着抹布,利落地抹了圈桌面,而李夏妮那会儿还正坐在门口吹风,还磨蹭着没进去,见到程今洲那一瞬间,仿佛画面静止一般,脖子梗着脑袋歪着地盯着他,眼神仿佛在说:“就说吧就说吧,他到底还是跟来了。”
这怎么不算暗恋!!
“时邬!你同桌来了!”李夏妮风风火火地从塑料椅上起身,往店里钻:“他还知道多带几个人打掩护!”
程今洲:“......”
他们到底在背后偷偷说了自己什么。
皎洁的月亮悬挂在树梢顶,面前的圆桌刚被打扫干净,残留着水渍还未干,程今洲往店内瞥了一眼,懒得多管地将手上的球撂在一旁,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蒋炽坐在他隔壁。
而店内,李夏妮的那张嘴还没停:“真的,程今洲是跟林清北一起来的,一共好几个人,还有那个蒋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