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明晚八点, 三无巷不见不散。】
时清岁是在月初过来的, 房子的事也已经定的差不多。
正重新装修,开学后时邬可以住宿舍, 也可以赖在程今洲这, 时清岁定好了十月份去济南, 但答应了时邬,以后有空就会常回北京这边。
“昨天和宋老师吃饭聊了些什么啊?”程今洲问着。
“没什么啊。”时邬坐在行李箱上无聊滑着,想着:“就问了问我姐后面的事。”
宋岑现在工作不忙,一个月竟然能一起吃上两三顿饭, 换以前一年一次或许还得着急赶高铁或者飞机。
宋岑也不能说在她前十八年的时间里就是完全缺失的, 见过些面, 偶尔信息电话联系,每年生日记得, 会从北京给她寄东西, 时邬很难说清对她的感情, 但又好像很难和那些从小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小孩一样自然亲近。
“我没怪她,可能是我爸从小跟我说得比较多吧。”时邬说。
就好像高一那个时候,她起初想找宋岑帮忙无果, 那一段时间积压下来的情绪几乎要把她压垮,但抱上书包一个人孤独坐着火车往家里去的时候, 又总想起时汪总说的那些, 你妈妈也不容易。
只是因为她是最亲的人,所以时邬忍不住抱了期待。
但就像她后面回黎江看时清岁时说的, 那会没证据,她要怎么帮,是要逞一时意气最后再丢了饭碗吗,还是能影响力大到没头没脑的事情也能去浪费警力地逼人家继续,谁理她,她也就只是一个电视台打工的小主持人,想回来看看自己孩子怎么样了都得打报告一层层申请。
“所以后面是准备怎么办。”程今洲试着问:“宋老师她在北京这边......”
“也交往过对象吧,但没再组建家庭。”时邬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即便是留在北京,我也不准备和她生活在一起,有时间就见见面吃吃饭什么的就好了,小住几天也行。我还是小时候去过她那一次,那会她还住在电视台的宿舍里,也是我第一次来北京。”
她这两年好像确实被逼着长大了很多,“她总有自己的生活吧,也还年轻,万一哪天谈恋爱结婚了。”
时邬叹了声气,手撑着行李箱,抬头看着天花板:“自己会显得像外人吧,那样应该更可怜。”
都还没像家人一样过。
说完时邬视线从上面收回,目光还没找到落点,额头上就忽地落下来个吻:“那宋老师说过什么吗。”
她知道她男朋友是过来心疼她来了。
“还没。”时邬说,这些只是她目前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那等找个机会可以好好谈一谈。”程今洲想着:“宋老师现在也转幕后了,后半年以后的休息也多,说不准她现在就想多和你待一块呢,前十八年没太多时间,所以后面想多见见你。”
“当然,我不是叫你违背自己意愿的做什么。”他看着时邬:“我意思是如果你也想的话。”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你看,你现在才十八。”
时邬打断:“下个月就十九了。”
“是。”程今洲笑笑,肩膀也跟着微抖:“我意思是,我们现在也才不过是这个年龄,前面的十几年,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们都已经做得很棒了。”
时邬觉得程今洲也是很会安慰人的,甚至能看穿她偶尔的那点拧巴。
于是时邬干脆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那你跟老崔说了没,应该刚好能赶上开学典礼。”
“说过了。”程今洲继续他那行李箱里扔着东西,勾唇笑笑:“他还发小作文夸我呢,洋洋洒洒的。”
程今洲也才刚忙完,后面到大学开学后的半个月都是假期。
再到九月下旬,就直接去国家队报道了。
“那你后面会不会更忙?”时邬关心道。
“没,一天训练时间正常六个小时左右吧。”主要是前段时间为了比赛,他又刚回来,所以起早贪黑了些,程今洲说:“总局的训练馆离这更近,等你上完课,可以一起吃饭,体大离你那也近。”
“嗯。”时邬笑嘻嘻的,装模作样地说:“男朋友等下课,一起吃饭,好浪漫啊。”
听她那个假模假样的调子,程今洲忍不住乐:“说真的,跟程今洲谈恋爱很爽吧。”
问完,和时邬大眼对小眼的对视一秒,他又很防患于未然地补充:“我不是说色色的事情。”
“你怎么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时邬笑,很给面子地给了个极高评价:“跟程今洲谈恋爱,哪哪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