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溪这几日的眼睛可都黏在林御渡身上,越接近漠北,季凌溪越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林御渡这两日身体好了许多,可以不坐轮椅了,甚至太阳最好的时候还能骑马走两圈。
“黄沙千里行归途,抬眼便是原上青。”
这日,或是戚东军最后安宁的一天,林御渡与季凌溪骑马来到了墨域的一处草原旁。
“阿渡竟还会吟诗?”
季凌溪自是听见了林御渡吟出的诗句,突然他感觉自己竟然对阿渡还不够了解。
“不过是在江南时当了一段时间真正的书生罢了。”
林御渡从马上转过头来对季凌溪浅浅一笑,却如同吹散漫天黄沙。
“阿渡以后要多与我说一些,你在江南时的事情。”
季凌溪骑马跟在林御渡身后,这草原风光,是他们一直想到,却一直没有到过的地方。
这次也算了了夙愿。
天色逐渐落晚,那残阳渐渐落到了西山,而在那漫天草原之中,则是夕阳淹没了翠绿,一片温馨。
“阿渡,我们回营吧。”
“好。”
林御渡这声好还未说完的时候,一只箭羽猛的朝季凌溪与林御渡。
好在那发箭之人骑射不精,加上林御渡与季凌溪又在移动着,那只箭羽擦着林御渡的面庞而过。
“谁人敢在戚东天子面前造次?”
季凌溪看着林御渡流出汩汩鲜血的面庞,一把拿起跨在马上的箭矢,朝着那发箭的方向射出了一箭。
那只箭矢并未射中任何人,只射落了一地枯草。
“我没事,凌溪,我们先回军营吧。”
“或许这是漠北的探子。”
林御渡捂着那不深不浅的伤口,御马上前拉住了还欲追上去的季凌溪。
“阿渡,你的脸?”
“我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已经事家常便饭了。”
“凌溪不必放在心上。”
林御渡说罢便御马先走了一步,留季凌溪在原地无可奈何的叹着气。
“阿渡,什么时候,你才能把你自己的身体看得重一些。”
季凌溪很快御马赶上了林御渡,两人回营之时还担心漠北回在戚东军营做什么手脚,但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才发现是多此一举了。
“林小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今天好不容易和陛下出去一趟,怎么就挂了彩?”
小余疑惑的看着脸上有一个伤口的林御渡,再看了看他们一脸黑线的陛下,便知道他们此行,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漠北探子行刺罢了,这两日注意军营内的安全排查,切不可再让漠北小人钻了空子”
季凌溪嘱咐了小余几句,便回营账里看林御渡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我们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恋爱脑啊?”
“只不过是脸上擦破了点皮而已哎……”
余副将叹息道他更叹息的是他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像林小将军一样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呢?
他也想有心悦之人,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
可在这个世道,有心悦之人便是奢侈,相守到老更是不可能的传说。
漠北营账之内。
“大汗已经探明了。”
“此番戚东皇帝随军的将军武功尽失,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今日射箭之人正是他,岑易棋,他是有意不射中,而是正要有偏颇,毕竟林府曾经对他们有恩。
他岑易棋从来不是一个恩将仇报之人。
比起中原的弯弯绕绕岑易棋更喜欢漠北的洒脱。
或许他真是投错了胎,生在这漠北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很好,不过我们的军师,向来心狠手辣。”
“以你的骑射技艺,对付一个武功尽失的人,不会杀不了吧?”
拓拔斯走上前,直视着岑易棋的眼睛。
他向来很喜欢岑易棋的眼睛,欲望,野心从不遮掩。
只是他想不到今日为何,他要对林小将军,手下留情。
“林将军府曾对我有恩。”
“大汗,我今日射出的这一箭便是还了往日的恩情。”
“从此我与戚东,两不相欠。”
岑易棋看着眼前的男子,或许旁人都怕他,他杀伐果断,对自己人也从不留情。
可他不怕,拓拔斯一向赏罚分明,对了便是对了,错了便是错了。
只要自己不背叛他,自己就是他身边最忠诚的鹰犬。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岑军师,还与林将军府有过一段恩情?”
“你在瞒我些什么?”
拓拔斯拔出腰间的弯刀抵在了岑易棋的下巴上。
那把弯刀极其锋利,只要轻轻一用力,便可人首分离。
若的旁人怕是被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是林将军府的田嬷,把我送出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