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终于是出了这屋门。
蒙毅紧随其后,走前示意让人收拾好这乱成一团的屋子。
闹成这样,定然是不能住人了。
他一路跟随,直到跟到秦政一概的理政宫殿,蒙毅坐在其下,开口问:“此次拿到的罪证,大王打算如何?”
“存下来,”秦政思考着许多,却也能同时回他:“既然他亲口承认,那么定罪只在于时机。”
意思是关键的物证随时都可以找到,现今不能处置是因一些问题,待这个问题在适当的时机解决,此次的设局,还是会派上用场。
蒙毅将话听了个明白,应了下来。
随后安然待在一旁,等着他说下步打算。
秦政摩挲着腰间玉龙出神。
一件方才就存在心底的事,他百思不得解。
但他只允许自己出神了半刻钟,随后问:“兵力调动如何了?”
蒙毅早已习惯他语间这样快的转变,速回道:“已然备好,随时听令。”
永远国事为上,岿然不动的面色下是不变的绝对理性,这一点他和崇客卿还真是相像。
“此次征讨韩国,可有人请缨?”秦政将玉龙放了,青玉顺着垂绳垂去腰间。
蒙毅则道:“王翦将军参与了此次兵力调动。”
“蒙将军还在边境?”秦政又问。
“是。”
蒙毅添了一句:“阿兄此次估计也想随军,这样的话,大父定然也会跟随。”
“羸弱邻邦,”秦政道:“还不至于要动用两位大将。”
蒙毅顿了一下。
蒙家三代皆在朝堂,虽说自家阿父已在咸阳散居有段时日,但大父屡次战功,占尽风光。
如今他又被升做客卿,要是自家阿兄此次带着战功回来,那么蒙家四人皆居高位。
太过权重。
只顿住几尽一秒,蒙毅接话:“攻韩事宜王将军一人即可,臣去告知阿兄,让他莫要玩心过重,诸事皆要参与。”
“不。”秦政却否决了他。
蒙毅又是一愣。
一时有些觉不出他的意思,干脆沉默下来,静等他发话。
“正露锋芒之际,寡人何必去阻拦。”
“秦国正需小将,”秦政放下了话:“让蒙将军带着阿恬好好历练。”
即使有些意外,蒙毅也是即刻道:“谢过大王。”
随后正想起身,朝他行揖礼。
秦政却示意他无需多礼,继而转了话锋:“让王将军统筹后方,也去筹备攻赵事宜。”
蒙毅顿悟了其间意,当下替家中做了决定:“攻赵耗时定久,大父年老,阿兄所历不足,都不能担此大任。”
“嗯。”秦政这次没有多说。
“先下去吧。”秦政复而看向了垂在腰间的青玉龙。
“是。”蒙毅应道。
走前,他还是与秦政行了揖礼,再度谢恩。
他走后,等在门外的嬴珞即刻请见。
“人召回了?”
又绕回此事,方才被砸出的伤隐隐作痛,秦政不免头疼。
嬴珞道:“回大王,尽数召回。”
“他是如何?”秦政揉着额头。
“回了府中,”嬴珞一副不快的模样:“臣去时,方好见他将府中人赶出来。”
秦政听他语气,神色一凛:“你和他起冲突了?”
“没有。”嬴珞摇摇头。
没有他的命令,他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秦政平日就见他对崇苏敌意大,这才放下心来,道:“没有寡人的准许,谁都不许私自动他。”
嬴珞回了声是。
秦政随即吩咐道:“派人去看着他。”
经此一次,秦政猜他不会久留。
他那样聪明,应当自知现今虽能一时制住他,但他不可能在秦国境内真的赢过他。
既然明白,那就一定会想着脱身。
诸事交待完,秦政示意嬴珞也下去。
嬴珞临走之际,踌躇一阵,秦政都未抬眼看他,问:“还有何事?”
他还是问出了口:“大王为何还要护他?”
思及今日看到的吻,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秦政哼笑了声。
要动人也是由他来动,他人暂且还没有这个资格。
但对于嬴珞,秦政也不想说得这样直白,只简单道:“他还有用。”
随后再度道:“下去吧。”
“是。”
虽心中不怎么信,但再多问下去,也只平白招来厌恶,嬴珞听话退了出去。
宫外。
嬴政看着一片狼藉的府邸很是头疼。
他到府上时,来搜罪证的人已然翻得一片狼藉。
要不是秦政派人来拦得及时,他都觉宅子要被翻个底朝天。
让下人都检查一遍,却也没少太多东西,只是他与扶苏互寄的那些信都被收了去。
他们从不会将证据留在明面,这些秦政收去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