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踌躇片刻,最终是乖乖回去自己的军帐。
还是不要让他在自己身上多费心。
毕竟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在嬴政身上看见久违的,藏不住的怒气。
那边秦政更是气在心头。
一路回去,也不想再为他心烦,召来王翦和绕道函谷关的张唐,商议好处尽然得来,是否该就此将困在关前的联军放走。
这期间,他拒见了一切无关紧要的请见。
那来报信的亲卫也就被拦在了外边。
此事商议完,三人达成一致,既然谈判已成,继续围困耗费国力,还可能招致各国反攻,不如就此罢休。
只给各国各自发去警告,尤其让黄歇回去禀告楚王,此后再不得作为纵约长,否则秦楚必有一战。
这样一来,虽未能一举端去各国主力,他们也再难联合。
国事处理好,秦政听外边雨声渐大,不免又想去了私事。
正想召人来去告知崇苏莫要在外淋雨,等来的却是方才一直等在殿外的亲卫。
听闻他根本没有在外,而是兀自回去,秦政不怒反笑。
看来是一点没入心。
秦政也不打算再去寻他吵架,此事就这样搁置。
对他的气却未消。
这次他不主动认错,秦政决计不去寻人。
哪想他这般想,崇苏似是也这样想,战事收尾,留在函谷关前的联军陆续撤走,秦政在此多留了几天。
这几天,不论是众臣议事还是他分内之事,崇苏都称病。
好像这番气要与他闹个没完。
回咸阳的前一日,秦政忍无可忍,差人去探。
未曾想去探的人带来的消息却出乎意料。
“他真的病了?”
秦政不可置信。
他哪里是淋些雨就会病倒的。
亲卫哪敢胡诌,如实道:“医师处给的说法是伤口未愈,那日刚换的药被雨淋了湿透,之后客卿又未及时换药,导致伤口轻度溃烂,继而并发了体热。”
纵然再怎么生气,听闻他染病,秦政心下还是揪紧。
转而有些后悔把他丢在雨里。
那日也没看他纱布下的伤有多重,没想到隔了这样久还未好。
犹豫再三,秦政还是去主动寻了人。
那边嬴政在帐中方好换了伤药。
除去换药,还要服些药。
扶苏这几日常待在他身边,现今方好出去为他去守药。
他半靠在床榻边,等着服下药后再小睡一会。
因为轻微的体热,他有些昏沉,但也不至于要卧病在床。
战事收尾,他此次的布局也已成,暂且没什么事要让他费心。
也就不参与政事在此消磨。
再者,他也不想见秦政。
他觉得这病实在是让秦政气出来的。
嬴政不想再去想他,闭目养神。
可偏偏秦政就这样百般不顺意,不去想,偏偏他就要凑到近前。
留在外边的小仆过来告知他秦政在往这边过来时,嬴政一阵无言。
他并不想见人:“告诉他我在休息,莫要打扰。”
小仆领命出去。
嬴政躺去床榻,盖上被褥,装出一副睡去的模样。
不久,他听到帐外起了动静。
秦政听了小仆的话,当真没有多让人打扰,派人将他军帐外吵闹的人员都挥退。
随后自己一人进了帐子。
不让他人打扰,但他不算在其列。
方一进来,就见了安静躺着的崇苏。
靠着他身边轻坐下,秦政一时也不知做什么。
看了他一会,帮他掖了盖得凌乱的被脚,不经意蹭了他脸颊,又顺势探去他的脖颈。
还真的有些烫人。
秦政顿时有些内疚。
当初他冒着雨义无反顾奔赴,如今他却把他丢在雨里。
虽说他也没听话就是了。
但总归来说,还是要怪他非要这样犟。
“为何不愿乖一点?”
秦政轻声道。
“就算你知道许多,只要你乖乖待在寡人身边,寡人不是不愿信你。”
嬴政听他一席话,更是无语。
不乖的是他。
他在心里道。
却未察觉到心中不快印去了面上。
看他不自觉蹙眉,秦政状若察觉了什么。
随即俯身靠去,故意道:“些许任性也未有什么,只要不出格,只要肯听话。”
“你想要的,寡人都可以给你。”
嬴政在心中冷笑。
他想要的是王权。
单这一点,秦政就不可能给他。
却忽而察觉他的鼻息靠了过来。
下一刻,就被堵住了唇。
秦政似乎是以为他还睡着,慢条斯理地□□,将他因为体热而干燥的唇一点点润湿,随后就想撬他的牙关。
这下嬴政装不下去了。
当即掀开眼瞪他,将他推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