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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舞弊一案非同小可,数日来宣国公世子频频入宫。
“宸妃娘娘万福。”
御书房外,原本当着闲差的秦让见到明琬宫的轿辇,立刻迎上前。
容璇落了一本棋谱,遍寻不得,不知是否在御书房中。她怕侍女们分辨不清楚,故而自己来了一趟。
秦让有些为难:“回娘娘,陛下与宣国公世子尚在书房内议事。”
容璇了然,谢明霁入见想必是有要事。
“本宫去偏殿等便是。有劳秦总管。”
“娘娘说的哪里话。”
偏殿中备好了茶点,容璇无所事事,坐于窗前出神。
窗外一株梧桐,绿意正浓。
“今日是四月二十五?”她忽而问道。
向菱细心:“回娘娘,正是。”
容璇轻应一声,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日子。
只是她忘却许久的生辰罢了。
第25章 情趣
薄薄一封书文在手旁, 帝王尚未启封。
秦让才送了宣国公世子出宫,入御书房通传道:“陛下,宸妃娘娘到了,在偏殿等候。”
午后陛下忙于政事, 照理说后宫之事不应该通禀。但宸妃娘娘圣眷正隆, 是陛下实打实放在心上的人,自然与旁人不同。
祁涵颔首:“让她过来罢。”
他收好自昌平府传回的书文, 置于暗格中。
提笔批复一封疏议, 御书房外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陛下万福。”
来往惯了, 容璇在御书房中也自在。
她目光落在御案上堆起的几叠奏案,想着不便多留。
“臣妾丢了本棋谱, ”她道,“陛下可曾见过?”
她所说的那本书,祁涵有些印象:“许是在紫宸殿次间。”
容璇回想片刻,亦觉有理。
欲回去寻时, 祁涵却唤来秦让, 吩咐派人到紫宸殿取棋谱。
“奴才领旨。还请宸妃娘娘稍候”
帝王目光中明明白白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容璇午后也无其他事可做,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秦让遣人再去膳房取几碟点心,宸妃娘娘格外爱吃这些糕点甜食。
精致小点排于案几上,容璇又起身去紫檀书架上挑一本书。
原本想从圣贤书文中选一本稍稍有趣些的,容璇惊奇地发现书架一格中添了几册时新话本、演义小说。
前几日来时还未见过,应当是才备上不久的。
容璇随意择出一本, 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软椅旁。
为她备的清茶也换作了杨梅饮,她翻开一页话本, 用银签取了一块果脯。
帝王于案牍后理政,偶尔驻笔沉思。
二人少有交谈, 各做其事,御书房中从容静好。
……
锦衾帐暖,女郎面颊红云未褪,轻轻平复着气息,连发丝都透着疲惫。
她无力地倚在郎君怀中,衣裙松松披裹着,肩头的一朵梅花交杂在点点红痕间,分外娇艳。
祁涵吻
一吻怀中人的唇瓣,掌心处一片绵软。
今夜月光很淡,白皙修长的玉腿半露在锦被外。
迟迟等不到帝王抱自己去沐浴,容璇已有些昏昏欲睡。
差不多就要这么睡去时,身畔人忽而开口:“你可想,见见家中人?”
寂静的夜中,帝王低语的声音分外好听。
容璇睁开眼眸,原本的睡意倏尔散去。
锦帐中光线昏暗,月光清浅映出殿内轮廓。
帝王的手环在她腰身,沉默一会儿,容璇道:“陛下查到什么了?”
她问得坦然,反客为主。
她没有避讳提起往事,祁涵想起白日昌平府的那封书文,轻叹一声。
她四岁父亲病故,族中分家时,族人欺她孤儿寡母,无人撑腰。她与母亲在大家族中过得不易,幸得祖母尚算公允,还是留出一小份家产交予她们。
虽远不能与叔伯们所得相较,母女二人总归有了安身立命的田地。从那之后,她的母亲便带她搬离祖宅,置办了一处小小院落,单家独户另过光景。
十岁时母亲亡故。她自此离家读书,从此再未有容氏族人见过她。
这样一段故事,容璇是第二次听人提起。
彼时掌管户帖的里正道:“容家夫人搬到此处后,少与乡民往来。容小郎君离家七八载,一直未有音讯传回。族中人多道他已经死在了外头。你既与他同姓,年岁又相仿,顶了他的身份无妨。”
她替里正之子应院试,挣得秀才的功名。里正为她捏造户籍,各取所需。双方互有把柄在对方手中,秘密反倒可靠。
她犹疑,并未答允里正的安排:“倘若这位小郎君归来,我的身份岂不暴露。你与我,都是要下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