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到五六岁时,就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上山玩,边吃边玩。”
“有次,我们发现一个野蜂窝,为了吃蜂蜜,被蛰惨了,哈哈哈”
“说起稔果,后山祖坟周围有一片,甜得像蜜水。”
……
艾荔荔听得入神,“难怪你们感情深,小时候玩得好。唉,我从来没上过后山,也没去过祖坟,我爸不让,他一直锁着梨园的门。”
马珍脱口而出,“傻孩子,其实你——”
“我?我怎么了?”艾荔荔追问:“姑,继续说呀!”
马珍险些失言,答非所问,“祖坟没什么可玩的,你爸不让,你就不要去。”
艾荔荔心思一动,“姑,我爷爷是怎样的人?他会带着你们上山摘野果吗?”
电话那头,马珍沉默良久,淡淡答:“记不清了。他死得早,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记不清了?
爷爷去世时,姑姑10岁。
姑姑能清楚记得幼时兄妹一起玩耍的趣事,却对爷爷“没什么印象”?
朝夕相处,女儿居然对父亲“没什么印象”?
这不对劲。
随着年龄增长,艾荔荔逐渐意识到:长辈深藏一些秘密,联手瞒着她。
老艾在门口招手,“娣娣,把吃的搬进屋,每样分点给你舅舅家。”
艾荔荔回神应了一声,“我爸叫我干活,姑,有空再聊。”
“好孩子,去吧。”马珍松了口气,忙不迭挂断电话,唯恐侄女继续追问。
夜间,她致电老艾,“哥,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娣娣她……”
一眨眼,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
艾荔荔早起忙碌,把一板板鸡蛋摞好,堆放进三轮车厢。
“小心开车,送完鸡蛋,顺路把饲料运回来。”老艾嘱咐:“办完事就回家,不许在外面瞎晃悠。”
艾荔荔颔首,启动三轮车,出发送货,早已是家中不可缺少的劳动力。
老艾目送女儿远去,一瘸一拐回屋,往竹篮装了些妹妹寄来的干果,打开了不锈钢房门,准备拿好吃的供一供祖宗。
孰料,他走进秘密房间,刚放下竹篮,却惊讶发现:
供桌上,那幅倒扣多年的遗像,尘封的相框表面,突兀出现了几枚手指印;
指印纤细,修长;
指纹清晰可见。
“娣娣……”老艾分辨了一番,恼怒黑着脸,重重叹气,“唉!”
此时,艾荔荔开车目视前方,丝毫不知自己在供桌上留有痕迹。
她一上午在外卸货、装货,载着鸡饲料返回时,已经是晌午,计划喂完猫再回家。
车拐弯,远远便望见,秦朗家院门是开着的。
艾荔荔瞬间眼睛一亮!
“咦?回来了吗?”
“秦朗怎么没吱声?”
她停车,快步走进院子里,却不见韩燕的车。
“韩老师的车呢?”
“糟糕,会不会是进贼了……”
艾荔荔诧异,警惕戒备,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掏出手机,刚点开屏幕,头皮突然微痛,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吓得大叫:
“啊——谁?!”
她仓促躲避,迅速撤退出院子,紧张抬头望向二楼——
第30章
“谁?!”
艾荔荔刚抬头,脑袋又挨了一下,不疼,倒像是恶作剧吓唬人,低头一看:
袭击她的,原来是猫粮。
小小颗粒,坠落地面。
二楼阳台,秦朗俯视,抛着几粒猫粮玩,朗声答:“是*我。”
艾荔荔听见熟悉的少年嗓音,意外之余,刹那间难掩笑容,恼道:“吓我一跳!”
“胆小鬼。”秦朗挑了挑眉,转身进去了。
这时,一楼大门被拉开,保姆吴英风风火火,往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是荔荔啊。怎么了?我在厨房听见外面嚷。”
韩燕随后出现,披着厚披肩,脸色苍白,身形愈发瘦弱,和蔼说:“一定是小朗在欺负人。”
“老师、吴阿姨。”
艾荔荔打完招呼,假装不知道她的婚姻危机,大声告状:“秦朗在楼上,刚才拿东西砸我头。”
“什么?”韩燕吃了一惊,“那混小子!砸伤你了?”
秦朗拎着两盒礼物下楼,大步如飞,远远便否认:“谁砸她了?我刚在喂猫,失手掉了几颗猫粮下来而已。”
“不像话。”韩燕听见是猫粮,松了口气,佯怒拍打儿子一下,“高中生了,要稳重,今后不许捉弄同学!”
保姆见无事,笑眯眯回厨房忙活。
艾荔荔取出钥匙,双手归还,“既然老师回来了,我就不用帮忙喂猫啦,钥匙您收好。”
“这串钥匙是我的。”秦朗伸手,指节修长,黑色冲锋衣拉链习惯到顶,剑眉星目,脸部线条俊逸流畅,“不是韩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