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尔捂着脑门夸张地大叫，理他的只有季春晚小声的偷笑声。
关无雪抵达沉香阁时，只看见了一身血污的柏红袖，以及满地的尸体。他惊讶地看向那赤着脚的红衣少年，却见他身边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男子。男子身后是一群官兵，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柏红袖正用手帕擦着满是血污的手，身边还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抬眼便看了令他十分厌恶的关无雪。
“你看个屁。”在沉香阁待了这么久，脏话他是没少学。
别说关无雪，就连尤匕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差点龟裂。
“你没事吧。”关无雪习惯了柏红袖对他的恶语相向，向他走了几步。一瞬间，一群官兵挡在了他面前，阻止他再前进。
柏红袖挥了两下手，“他是我朋友。”
官兵还是没让步，面色戒备，巍然不动。直到听见尤匕浑厚的声音：“退下。”
柏红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关无雪，勾唇浅笑：“好久不见，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听别人说你跑来了沉香阁，便知你遇难了。”
柏红袖倒是心下微微有些惊讶，平时这呆子都不随意乱逛，更不听闲杂人等的闲言碎语，他根本没指望关无雪能来救他。
不过柏红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重新扬起那标准的笑脸。他侧过身，让关无雪能看到他身后沉香阁的景象：“正如你所见，这里被我血洗了，我没事。”
关无雪上下打量少年一翻，见人确实没事，便放下心来。不过他突然想到一千二百两一夜的事情，顿时又忧心起来。但看在场人实在太多，他只好在柏红袖耳边小声问：“我听说……你被人包了夜，没事吧，我帮你报仇。”
柏红袖当然听出了关无雪言语中的意思，他嘴角一瞬间压了下来，毫无预兆地抬手刺向关无雪。本来他都要忘了，非要提那件事！一想到自己和那个男扮女装的死变态有过瓜葛，他便感到恶心！
关无雪自小就和柏红袖过招，对他想要出手时的小动作了然于胸，这自然伤不到他。不过看柏红袖过激的表现，他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想法。
“你不会真……”
“没有！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的思想！真恶心！”柏红袖狠狠剜了他一眼，脸颊气得泛红，因为大吼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眼又让关无雪忍不住想起话本子上的话。“而柏赤袖红着脸，一滴眼泪挂着脸侧……”
他顿时红了脸，不敢再去看那漂亮的少年。
柏红袖也气得要死，遇到这个关无雪就没好事！遇到自己就问那种腌臜事，混蛋！他拉起尤匕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孩，就往街边停着的那辆奢华的马车那边走，连看都没多看关无雪一眼。
围观的人都被满地的尸体吓傻了，早就四下奔逃。关无雪眼看着柏红袖又要走，想要追上去却被官兵拦下。
“你又要回去吗？”
柏红袖坐在马车里，撩开遮掩窗户的帘子，一脸惰态：“嗯，你回去吧，辛苦你刻意来找我一趟，下次见面奖励你一根骨头。”
这是骂他是狗呢，可是关无雪并不感到生气，反而点了点头。
“我等你。”
第39章 话本2
几小时前。
柏红袖刚把秦望舒赶出门就开始不停地漱口。虽然他和尤匕亲过那么多次，但也还是第一次尝到那玩意的味道，他一想起便浑身膈应。
柏红袖又坐回在椅子上，他现在连看着那床榻都感觉不舒服了，更别说往上躺了。只希望尤匕的消息灵活些，别让自己等太久了。
可是直到中午，他都没听到任何风声。本着不饿肚子的想法，柏红袖下了楼，拿着票子就去吃饭。
看着这么大的票子，王大娘直摆手：“等你把钱兑出来再给我吧，先赊着。”
柏红袖皱眉，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更何况是钱财。这时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从他身边擦过，带着阵阵花香。
“大娘，我替他付了。”
还是这熟悉的温润嗓音，柏红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直接转身坐在位置上等吃食了，对于秦望舒，他根本用不到客气。
让柏红袖都没想到的是，秦望舒这人竟然厚脸皮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猝不及防地，柏红袖对上了他的双眸。
这下柏红袖才发现秦望舒换回了男装，束起长发。直接从温柔的大姐姐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少年。
柏红袖见状嘲讽道：“藏不住了索性不装了？”
“我没想过欺骗你……只不过我习惯了那副装扮。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便想着不用刻意去说你也会知道。”秦望舒保持着冷静，坐得板板正正让人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