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也没人告诉她,这一大清早的就能在自家将军的帅帐里看见这么惊险刺激的场面啊!什么金瓶梅、绿瓶菊的,哪有这来得直观?
“朝云!”朝汐深吸一口气,欲哭无泪,“活祖宗啊!”
她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如果可以的话,朝大将军真的想抬腿就给这小破丫头一脚,哪有这样的啊?
第一次她认了,第二次她忍了,怎么还有第三次?
两军阵前,那么多的精兵良将,最熟悉津门地形的统帅就在不远处的津门港水师大营里,怎么这小混蛋还非得什么事情都要跑到帅帐里来告与她知吗?
然而,大敌当前,国家危难之际,天下兵马大元帅居然一点也没考虑到她在敌方大军压境的前线帅帐里,拉着一国的大长公主毫不要脸地偷情耍流氓有什么不对。
“将军,那......那啥......”朝云干笑,脚下默默地向后退去,“容、容先生来了......”
猛然听得容翊,朝汐纵使七窍生烟,也只能强压着自己满腔的火气:“容翊?他这就来了?”
朝云咽了下口水:“来、来了,此刻正在和沈统领在一起呢。”
“就这一件事?”朝汐舔了舔发痒的牙根,恶狠狠地咬着字眼,“南洋人那边怎么样了?”
“奥对!南洋人!”朝云一拍脑门,“南洋人果真攻入窦家庄了,他们此刻在城外安营扎寨,不过看上去没有久留的打算,似乎只是暂时的修整。”
朝汐没着急回话,扭回头看了一眼桑晴,见她已经整理好了衣襟与发冠,这才将自己的大氅收了回来。
几个时辰前,趁着瓢泼而落的倾盆大雨,南珂罗陆军重新整队,再次悍然突袭窦家庄。
城门大开之际,他们意料之中地遭受到了激烈的反击,可这回是青天白日,霓麓心中有底,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很快便将城墙上一批负隅顽抗的甲胄之士全部拿下,赢得可谓是十分容易,可神女还没来得及向柳承平炫耀,掀开这些“俘虏”的面罩一看,发现这一批反击的居然不是朝家的将士,而是一身又一身悬鹰阵的飞甲。
这些飞甲显然是沈嵘戟连夜送到窦家庄来的,其中一只面罩之下竟还塞了一个滚圆的抱枕,抱枕上描眉画鬓地勾勒出了他们南珂罗最尊贵的神女画像,只不过就是画得丑了些,一张惨白的大饼脸,张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地笑着,说不出的嘲讽。
一个南珂罗士兵见状当即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伸手要去摘掉。
霓麓惊道:“别动!”
只可惜她说得晚了,被拽掉的抱枕底下拉着一根细细的引线,轻轻一拽,这身价值不菲的飞甲就“轰”的一声炸开了花,直接将一旁几个南珂罗的士兵也连炸上了天,估计等他们落地的时候就能见到自家国王了。
抱枕飞出去又落回了霓麓脚边,纵使如此,那唇红齿白的大饼脸还依旧在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
朝汐带着朝家军一应将士虚晃一招,此刻竟然已经全体撤出了窦家庄。
南珂罗陆军将士愤怒地杀入城中,准备用敌人的鲜血来抚平自己的怒火,可待他们真正冲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窦家庄,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自朝汐将军营驻扎在窦家庄外的当夜,桑晴就得到了消息,她在第一时间联手户部与悬鹰阵,分批将城中的百姓撤了出来,不过撤退的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总有那么些死心眼的不愿意离去,大言不惭地要与家乡共进退,可接连几日目睹了自家门口的炮火喧天,此刻再是什么国家大义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都不用人催,自己便已经收拾细软逃之夭夭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南珂罗光天化日之下敢贸然进攻,大长公主就直接给他们来了个焦土政策——坚壁清野。
这不光是大楚与南珂罗之间的争斗,更是她们姑嫂二人之间的争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空城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霓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
原本想着,朝家军的援军迟迟不到,纵使对方兵强马壮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打不过,她珂罗数万将士,从敌营中抢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朝家军竟然撤兵了。
霓麓一挥手,立即命人开始四散搜查城中的民宿。
窦家庄之内各处居民院落依河而建,蜿蜒曲折,扭头的功夫就能差出十八个弯,外来人在其间转来转去,很容易就找不到方向,更何况朝汐还派人在主路以及拐弯处放置一些拦路的巨石,这下子,本就令人费解的地形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