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一树桃花春带雨(65)

文雪尽管心里是一阵阵的悸痛,可表面上还要强撑着表现自己不甘示弱的秉性,态度强硬地在那里叫嚣着。这把溥铦刚才的种种顾虑全给打灭了,他想现在既然闹开了,就不该再低头,这一次必须得抵抗到底!不能再割地赔款丧失尊严了!

这么一想,他不劝她了,不但不劝,还在那里给她拱火,皱着脸在那里装哭相,一目了然的嘲笑。文雪忍无可忍了,迅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用手推了他几把,嘴里全是含混不清的喊叫。溥铦被她推得是节节退让。最后到了门口,他还不服输,重重地把门一摔,来了个“以物咏志”。

这算是解气了吧?

“砰”的一声之后,就是万籁俱静。外面的仆人看到他出来,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股脑地全把脑袋缩了回去。

外面是鸟语花香,祥和一片,反把溥铦本就懊恼的心情变得更加心情。走到楼梯口坐下,他俯着脑袋一语不发。现在,他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迟到的理智永远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明了。可是这样的利弊权衡只能让他更加自责,更加愧疚,心乱直至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解决,只能寄希望于“夫妻没有隔夜的仇”这样的老话了。

这时候,一声凄厉的嗥叫令他骇然。他心一紧,迅速地从楼梯上爬起来,正看见书房房门大开,一群人在那里手忙脚乱地进出。宋妈站在门口老到自信又不失着急地指挥着各路人马。

“怎么了?怎么了?”他走到老妈子面前问。

“还能怎么了呀?三奶奶要生啦!”对方腾出嘴上的空,才给他解释。

“不是说五月中旬才生吗?!”他抬着下颏焦急地巴望着,直想往里凑。可老太太像个门神一样,挡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进:“女人生孩子有什么可看的?!您在外边等着吧!”

说着,她要把门关上。

“得到医院去!她胎位不正,会死的!”溥铦把手塞进缝口,不让她关门:“她会死的!”

“呸呸呸!您说什么丧气话啊!爷,别在这里裹乱了成不成!”老妈妈用劲一推,把他给拒之门外了。

溥铦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蒙了,全身是一阵一阵地冒冷汗。过去文雪在床说的种种语言,在此时全涌进了他的脑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长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慌神绝望过!

里面是女人分娩时一声接一声哭喊,整栋房子像是陷入世界末日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可爱。他想自己不该坐以待毙。

一阵过速的奔跑,让他的双耳失聪,以至于给忆美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是冲着里面乱喊乱叫,而对方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清。

培道他们很快就来了,忆美一进门就问:“怎么搞的?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溥铦支吾了半天,才把宋妈的话做了个转述。忆美的脸色当时就放下了,非常敌意地看了溥铦一眼,就匆匆上了楼,不费吹灰之力就敲开了书房的门,并以自己相当专业的知识成了接生队伍中的主力军。

而培德则在留下来安慰溥铦,不过他费劲说出的话却得不到溥铦丝毫的反应,他那阴沉的脸色与外面的天色成了最明显的比较。

第41章 孩子

傍晚时分,婴儿的啼哭声把房子里所有的不安和恐惧给冲洗得一干二净。从忆美的手中,溥铦接过了包在襁褓中的孩子。

在这个尚未睁眼的小家伙面前,他显得异常的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他搂抱孩子时就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物品那样小心翼翼。他低头看着孩子,疑惑道:“怎么满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脑袋上还冒着热气,像不像刚被煮过?”

“是个男孩。”忆美冷冷地说道,明显的不耐烦。

溥铦仿佛被这语气给冻醒了,脸上的笑容尚未荡开,就消失无踪了。一股愧色在他的眉宇间弥漫开来。

“她怎么样了?”

“平安,宋妈在里面照顾着呢。”忆美敷衍道。

罗培德也凑上来,还没端量孩子一下,立刻就察觉出气氛的异样。他问:“怎么了,你们俩?”

“我和他能怎么样?”忆美白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你们俩人的脸色怎么都阴沉沉的?也不怕把孩子吓着了。”

“我呢,纯粹是打抱不平,多管闲事。”她立刻显现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漫不经心地低着头擦自己湿淋淋的手。可平淡的话语中另有所指的意思却是一目了然的。

培德立即会意,捅了一下溥铦的胳膊问:“你们两个又吵架了?”溥铦还没来得及答声,书房的门就开了,宋妈的脑袋探了出来,她先是对溥铦万分欣喜地报告了母子平安的喜讯,随后脑袋一偏对忆美说:“罗太太,三奶奶叫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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