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培德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吓了一跳,急忙出来插转话题:“这里天气四季如春,远比伦敦要好。而且也很安谧,最适宜读书做研究了。”
他说得没错,伯明翰位于英国东南,属于温带海洋气候,四季温和,天空净蓝,根本就见不到伦敦的重重雾气。虽然,伯明翰大学的名胜叫起来远没有牛津剑桥这类名学校要震人耳膜,但暖的气候以及淳朴的民风却能让人浮躁的心志得到沉淀。这也是溥铦决定在这里上学的重要原因。
傅文雪听后,只是点头,不想再多说什么。然而,溥铦自此以后一直沉默不语,倒是罗先生说了几个不大好笑的笑话,来缓和气氛……
第19章 刺激
到了饭店,放傅文雪下车,溥铦以为自己的神经能够稍作休息,放松片刻。可没想到,在回家短短的时间内,竟接连受到惊吓。先是女仆艾琳,她本是个淳朴姑娘,过去从不化妆。今日不知道是哪个鬼指使的,浓妆艳抹,敷粉涂嘴一样没落。溥铦见到她楞是以为自己在白天见到了鬼,寒毛都竖了起来。再一上楼,惊吓转为惊恐,他的房间竟被人搬得面目全非,新增了好些家具,特别是那张又大又亮的双人床,简直刺眼。
罗培德跟在后面,看了之后,笑了笑,猜说:“这可能是领事馆那些人给你准备的。”
听了这话,溥铦顿时吓矮了半截。想自己与傅文雪的婚事至今并未见报,竟能惹得数千里外的伯明翰领事为他准备起贺礼!可见此事影响之大,看来自己恢复自由的可能性阵是微乎其微了。
去饭店的路上,他自怜自怨,叹气连连:“想不到,这领事馆的消息竟然这么快。”
罗培德道:“讨好你还不好?”
溥铦用手抹了抹脸,苦笑几声:“什么事情讨好我不行,非得在这件事上。他们这次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你回了趟家,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刚才对你媳妇儿,说话也是……”
他听了这话就厌恶,连做手势,叫别说了。
培德对此置之不理,一意孤行地劝导道:“现在不说不行了。你知道么?林薇琴和连思铠结婚了,就在你回去的第六天。”
溥铦惊讶得脸色大变,心无阻挡地往下沉着,楞了半天,眼睛才恢复神采。
“她本来是想寄信告诉你的,可是他们的行程实在是有点仓促,所以……”培德不说了,他知道自己编的借口牵强得能揭开好友的心伤。
溥铦嘴唇牵动一下,似乎是想笑,可是笑容没有成功。
“不写信更好。”这声音很闷。
“林小姐就是那样的女人。你也知道,有才华的女人总是有的古怪。”
“幸好我没在她面前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蠢话,要不然得惹得她不安了。”溥铦往后一靠,想坐得舒服些。
“你别装!”罗培德听得出他话有多假:“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她,不过就是太犹豫了。我真奇怪,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平时看你并不是个胆小的人。”
溥铦不想再“秋后算帐”,便说:“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婚都结了。”
培德一听,无奈地叹口气,安慰道:“你也结婚了。看来命该如此,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没结婚。” 溥铦突然说,语气强硬。
培德尴尬地说: “你说胡话呢,老婆都带来了,还说没有?”
“她不是。”再次声明。
他一歪嘴巴,做了鄙夷的表情:“说这个就没劲了。现在,你有妻室,她有丈夫,即便是 有再多的不甘愿也不能--”
“我没结婚!那女孩和我是假结婚。”
罗培德转头看他的脸,对方神色严肃,便要他讲仔细些。于是溥铦就把整件事情细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一直没有碰过她,她也不想嫁给我,本来我以为到了英国就能和她离婚了,可惜婚书拿不到。”
“那你就写封休书呗。”可是说完,他自己又笑起来,说:“你真是吃了哑巴亏,鸡飞蛋打。换了我,绝对不像你这样的好心,先跟她圆房再说!”
“说这样的话小心遭报应……既然不想和人家白头偕老,何必要毁她的清白呢?给她留条后路不好么?人家是有志青年,想的都是出国深造这样的事情。我想她也不会甘心做一名家庭主妇吧。”
培德听后,叹这丫头想得精明,再听他们两个还有契约,顿时感到这丫头不简单。“你是真君子,被人吃了,还在怜香惜玉。”
“什么被人吃了?”
培德不回答,开车不语。过一会儿,突然说:“刚才放行李的时候,我看你将她的东西带进去了。”
溥铦觉得他大惊小怪:“这样省下租房子的开销不好么?我可没有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