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檀不会拒绝闻朝,她端起那小巧精致的金酒杯与闻朝豪放相碰,酒液颠簸,撒了大半在身上,她却也毫不在意,只仰头将醇香的酒全数咽入。
酒烈,徐初檀被刺激得脸都皱在了一块儿,待她缓过来,酒精竟然迅速上了脸,她的脸变得粉红起来。
“很辣吗?”闻朝凑过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徐初檀咧嘴笑,随后回了他一下。
“不辣,是甜的。”
“确实是甜的……”闻朝看着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乌润的眼仁中只有他一人的倒影。
自从有了她,他的生活成了甜的,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充满着心动与幸福。
闻朝想要余生都过这样的好日子。
……
一桌酒菜就在那儿放着,檀苑中所有做事的女使都被懂事的翠露丹霜赶去了外头。
窗外是明月高悬微风吹拂,屋内是床帐颤颤娇声吟哦……
第089章 快哭晕
去西南剿匪短则一个月, 长则半年都有可能。
这还是闻朝成婚之后,头一回与徐初檀分别这么长时间,是以徐初檀的一切闻朝都会多费些心思打点妥当。
在出征的前一夜, 闻朝便带着徐初檀与一众家仆前往国舅府。
国舅府那儿对此也是高度重视,甚至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去到威宁侯府门前帮着抬箱笼。
听见前头有动静的许夫人由许青莲搀扶着去大门边一探究竟。
还站在门外等马车过来的夫妻二人正好与许氏婆媳迎面撞上。
天色昏暗, 灯笼昏黄,古朴门楣下的许夫人枯瘦如柴、面色发青, 徐初檀远远瞧见, 心头颤颤。
闻朝将徐初檀往身后藏了藏,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长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许氏婆媳。
许青莲胆子小,不敢与闻朝直视,连忙偏头。
而许夫人却是了无生气地说道:“老二家的这是打算去哪?小小威宁侯府是留不住你了?”
徐初檀从闻朝身后冒出脑袋,她刚想说什么, 却被闻朝摁了回去。
闻朝, “与你无关。”
许夫人面色变了变。
“世子爷,小姐, 那边国舅爷和夫人着急着呢……要不咱们快些动身吧……”
方才国舅府的家丁们出门前,李氏特意吩咐过, 前往盯着两口子不要与威宁侯府的其他人接触, 这家丁才会出来打断两方的交锋。
“走吧。”闻朝没再去管许氏婆媳,只是拉着徐初檀走向还没停稳的马车。
徐初檀心里发怵却还是忍不住在上马车之前回过头望了一眼。
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许夫人比方才更阴沉了几分。
……
这夜里,夫妻二人一齐住在国舅府。
为确保徐初檀的安全,闻朝与岳父岳母大舅哥交代了数遍莫要轻易让徐初檀外出。
徐淮李氏与徐清晏拍着胸脯保证会看管好徐初檀。
除此之外,闻朝还将手底下的几个用起来最趁手的亲信都留在了徐初檀的身边, 以防徐初檀有需要时寻不见人帮她。
平日里总爱说自己又不是孩子、做什么都可以的徐初檀今日难得没有反驳闻朝,只是依依不舍地靠在他的身边, 苦着脸,安静地听着。
两人都以为临行前这一夜他们会抵死缠绵一整晚,没曾想才刚脱了衣裳,徐初檀便哭得不能自抑。
面对这样的情形,闻朝若是只顾着埋头苦干,他会觉得自己跟禽兽没什么区别。
但徐初檀这么光溜溜地哭着到底也不是什么事儿,闻朝只好把她抱起来,给她穿上衣裳。
“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哭。”闻朝紧锁眉头,用指腹抹她那擦不尽的泪水。
闻朝没穿衣裳,徐初檀靠在他怀里一顿揪,他的肌肉过于紧实,徐初檀找不到能抓的地方,一时间,她哭得更大声了,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闻朝静静地抱着她,与她肌肤相贴,无言地倾诉他心中那同等分量的不舍。
徐初檀就这么趴在闻朝怀里嚎了半宿,还是哭得嗓子疼了,才勉强歇下来。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至寅时四刻,越山过来敲门了,闻朝才抱着徐初檀下床。
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闻朝这个副将还需要穿着铠甲,徐初檀提不动沉重的铠甲,那身铠甲便只能由闻朝自己穿上。
若真算起来,这还是徐初檀头一回见闻朝穿铠甲。
哪怕周遭是暗黄烛火,却也无法掩盖铠甲的冽冽寒光,这八尺有余的好男儿着了铠甲,便巍峨如高山,予人无尽的安全感。
徐初檀见到这般威风凛凛、满身正气的闻朝,一时忘记了要难过,又红又肿的眼睛抹了浆糊似地黏在了闻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