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帝看向李氏,“西南你是必须得去,你走之后让你岳父母将檀儿接走便是。”
徐皇后,“陛下是想借此来正式告知威宁侯我们知晓长公主的事情了?”
“朕正是此意。”顺安帝清了清嗓子,“咱们都做到这步了,威宁侯为了保命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就算是这样,西南山匪穷凶极恶,陛下这不是将阿朝往火坑里推吗!”徐皇后满面忧戚,“总之,这事儿我牵头不同意!”
“此去还有旁人。”顺安帝语重心长道:“阿朝若是去西南,既可以逼迫威宁侯露出马脚,更可以借解决西南山匪一事在朝廷中立足,待他凯旋,朕给他个有实权之职!”
就算西南是阿鼻地狱,闻朝也不在怕的,可他就怕自己离开京城,徐初檀会无人保护。
“阿朝,你是打算抗旨吗?”
闻朝沉默了。
顺安帝冷哼一声,“你现在就回家去问问檀儿,看她乐不乐意你去,如若她不愿意,这事儿就再另说!”
闻朝皱眉,他扭头看向李氏,李氏示意他先回去。
“岳母,麻烦您多劝劝陛下。”说罢,闻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氏垂眸,并不打算再和顺安帝说什么,她想将这件事情交给徐初檀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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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初檀近来并不怎爱出去随意走动,她生怕走到外头去会被闻昌的人盯上,是以她无事便窝在家中看看话本与账本。
闻朝回得突然,徐初檀没有预料到。
“郎君怎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徐初檀忙迎上去。
闻朝急切地抓住徐初檀的胳膊,“方才舅舅说让我带兵去西南以逼迫威宁侯露出马脚,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京城,所以,你现在与我入宫,去劝劝舅舅!”
见徐初檀穿着齐整,适合见人,闻朝便不由分说地将徐初檀拉出了门。
徐初檀刚厘清闻朝所言,自己便已经在檀苑门口了。
她连忙扣住闻朝的手掌,强迫他停下脚步。
闻朝回头看她,那张常年冷肃的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化不开的浓墨。
“你没必要不放心我!我自己一人能行!”徐初檀站住脚,并不想同闻朝入宫去劝顺安帝。
“檀娘!他都敢谋害母亲了,他……”
“打住!”徐初檀打断了闻朝的话,“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没用吗?或者是陛下在你眼中就是什么没能耐的人吗?好歹我也是在陛下跟前长大的,陛下怎会舍得我冒险?”
徐初檀说得坚决,闻朝烦躁地闭了闭眼睛。
“陛下若是要你离京,也不会刻意派你去凶险的西南……除了要逼迫那老匹夫露出马脚之外,陛下还是想提拔你吧?”
徐初檀很是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顺安帝的用意。
闻朝正要解释什么,却被徐初檀抢先了,“闻朝,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家人,我不是你的累赘!”
徐初檀的一番话让闻朝怔住了。
“我会上心长公主的事情,但我也会保证我的安全!你尽管去西南剿灭山匪,为你自己的前途做打算!”
闻朝定定地看着跟前那态度坚决的女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光看着我有什么用啊!虽然我舍不得你走,但我更不希望你被家里的人与事绊住脚跟!”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宜在人多的地方说,徐初檀干脆强行拉着闻朝回了檀苑屋里。
关上门后,徐初檀将闻朝推到榻上坐着,并给他塞了一杯她今早没有喝完的水。
徐初檀语重心长道:“你想啊,往后查出证据了,你爹做的事情总要被众人所知,到时候看不惯你的人总要处处打压你,你若是能趁你爹的事情还没被众人所知,尽快做出一些功绩出来,往后,谁敢随意嘀咕你?”
闻朝低头摩挲着光滑温润的杯壁,最后仰起头,一口将杯中的水饮尽。
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浇灭了些许他压在心中的火气。
“你也知道西南……”
徐初檀捂住了他的嘴,凑近逼问,“你怕吗?”
闻朝摇头。
“姑母在赏荷宴上说过你在西北战场夜袭敌营为援军争取时间的事迹,听了那个故事,我才下定决心要嫁你这个有勇有谋的大功臣……”徐初檀朝他笑,“只要你不怕,那你便去,不要因为担忧我而退缩!我既然敢私下塞你一块小手帕,那我便敢面对威宁侯府的豺狼!”
徐初檀对闻朝的爱慕可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更是因为他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勇敢地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