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礼貌一笑,终究没有说什么。
这时,忽然从侧后方过来一个人。
岑慧茜穿着一件曳地的淡紫色小礼服,满眼欣悦,放轻了脚步,朝她两个哥哥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来在祁成身侧,先就挽上了祁成的胳膊。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笑意盈盈。
祁成有些意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来H市几天了,跟着祁盛尧和达顺谈协议,岑海东也见过几次了,包括岑洛源和岑星宇也吃过几次饭了,没一个人跟他提过岑慧茜也在H市的。
他一直以为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德国。
不等祁成做出反应,岑星宇假意嗔怪道,“像话嘛?岑慧茜,你两个亲哥在这里呢!你只看得见那个小子是不是?”
岑慧茜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谁帅我先看见谁。”
引得旁边几人都笑了。
岑家还是老式的观念,岑海东只把两个儿子带到公司里做事,并不让女儿插手生意上的事,但这一家人疼这个女孩子却是毋庸置疑的。
说是娇养着长大一点也不为过。岑慧茜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岑海东就给岑慧茜立了一个5亿美元的单一家庭信托。保证她和她今后的子女几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
岑洛源也宠溺地笑话岑慧茜,转过来对祁成说,“知道你来H市了,吵着嚷着从德国现飞回来的。”
岑慧茜急急解释,“我几个月没回来了,我回来看爸爸,不行嘛?”
“看爸爸?”岑星宇撇嘴,“我看你是有了老公忘了爹。”
岑慧茜上去就捶了岑星宇一拳。“要你多嘴。”
她拉着祁成的胳膊并没松手,祁成也被拽得侧前一步。
岑星宇看着好似不拘小节的样子,跟自己妹妹口无遮拦的,实际上他在达顺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更不用说岑洛源,达顺集团旗下几个公司的法人,都落在他身上。
这两个人在外人面前,也算得是老总级别的人物,呵斥下属毫不含糊。可是对岑慧茜的时候,却无一例外的纵容。
祁成只能堆出和煦笑意。问岑慧茜,“你随便缺课不怕毕不了业么?”
岑慧茜可怜巴巴地抿了抿嘴,没说话。
岑星宇又‘呵呵’,“我说你一句你能顶三句。他说你怎么不回嘴了?”
两个月来,这是祁成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自从她由N市回德国之后,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祁成对她的冷淡。
电话是永远打不通的;她发三条信息他也不一定回一条;每次找他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公司开会’。再之后,只有一个字‘忙’。他甚至连理由都懒得解释了。
岑慧茜虽然被保护得好,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他对她的渴望远不及她对他。
但还是不甘心啊!
明明在德国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因为她说一句好美,他爬很高的墙上给她摘花;她的高跟鞋走路累,他整整背了她一路;她想吃一款冰淇淋,他跑了两个街区帮她买回来……
正因为这样,当她爸爸问她的意见,她毫不犹疑地选择了他。要知道,那个时候,来贺她成人礼、同时带着自己家公子的集团,除了盛锐至少还有五家!
这次回来,一路上岑慧茜下了十几个小时的决心,她要找他把话说清楚。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不爱,大家就撒开手。犯不上勉强。
可是当她在这奢华喧闹的大厅里,一眼看到祁成,俊逸潇洒、轩昂不羁,却又英气逼人。他的深邃眉眼像是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的每一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生在她的审美点上。岑慧茜知道,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了。
他太锋利、太薄凉,根本不是那种温柔小意、热衷哄人的男人。
她不说话,至少她还保留着这段关系。她如果逼他,她怕他当真说‘那就算了吧’。她算不了了。
她甚至不敢在私下里先见他。只敢在她两个哥哥在场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在她父亲和哥哥们的背书下,至少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有所忌惮。
这时旁边有两个女人走近。原来是岑洛源的太太和岑星宇的未婚妻。都是一家子人,自然格外熟络。
岑洛源娶的是兴杭集团的二女儿,她一眼注意到岑慧茜脖子上的项链,“茜茜,你这枚就是去年佳士德拍出去的‘赫拉之泪’吧?”
岑慧茜抚了抚自己光洁的脖颈上那粒熠熠生辉的宝石,“对啊,你真的好会看。”
旁边岑星宇的未婚妻家里是科技新贵,她叹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是盛锐集团拍到的?难道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