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手里正打算用来呼叫网约车的手机,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祁成搞不明白这女孩子在他这里怎么就这样爱哭?
明明在学校跟人谈笑风生的,有男同学课间把她拐杖偷出去玩,在整个走廊里疯跑,她也不带生气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特别爱哭?
他刚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那眼泪哗一下就出来了。
每一滴仿似都在控诉自己所受的委屈,‘伤了好些日子了’‘才来问她’。他又慌,又觉得对不起她,给她擦眼泪的时候腰上还挨一下子。
她一伸手,正拧在他腰间,又是她的手,祁成哪里忍得了这个痒。直接把手擒住,眼神都拉丝,恨不得直接生吞下去。
不是!在学校里不肯认他的也是她、不让他接她放学的也是她、电话一辈子都打不通的还是她,怎么眼下搞得就成他对不起她了?
然后还得哄着。
“我错了,”祁成说,“那你罚我。”
她现在要说想要月亮他都摘给她。
“你背我回家。”阮念的眼角还湿着,赌气着说。
一时没弄清楚这是在‘罚他’还是在‘奖励他’,祁成人已经蹲在了女孩子跟前。
阮念推他,“开玩笑的。”
祁成哪里肯,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天降的机会,不由分说,长臂一勾,直接把人捆在了后背上。他不肯放人,哪里有她挣扎的机会?
阮念两只胳膊勾在他胸前,提着自己的书包。男孩子的肩膀很宽,她侧了脸,轻轻靠在他的右肩上。
忽然就觉得很安心。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说,即使现在两个人是走在刀锋上、悬崖边,她也可以这样安心地靠在他身上。毫无缘由、不讲道理。
阮念不是顶感性、任性的人,做事情首先以逻辑为导向,更懂得约束自己。事实上就算在阮志诚面前,她都一直尽力扮演着懂事、乖巧、体贴、优秀的女儿的形象,不办错事、不说错话。
她在她爸面前都不会撒娇。
但怪异的是,在这个人面前,她居然可以什么都不想。
不用想,她的身体自然就给出了反应。眼睛要哭它们就流泪,人要撒娇嘴巴就说话。既不用维护形象,也不用三思后行。
在这里、这个时候,她既不是让她爸爸引以为傲的乖女儿、也不是李老师的得意大弟子、更不是那个抽风恋爱脑的亲姐姐,她只是她自己。
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的少女。也会有绮思、也会有遐想,得意的时候也想放声大笑、受别人指责的时候也想委屈地吐槽,也想任性地、不顾后果地憧憬一回,那些令人悸动、却遥不可及的未来。
耳边传来她轻微的呼吸,痒痒的、像是在耳后调皮的小羽毛,撩拨得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不是让你不要来找我了?”
她又来耍她的蛮。
“想得不行了,”祁成说,“想我没有?”
“你猜。”
“想了?”
“你猜错了。”
好!祁成点头,恨得牙痒。
也不打招呼,后腰一挺,手臂一松,一下把背后的女孩子甩着往上抛得老高。
阮念“啊”的一声尖叫,感觉下一秒就要摔死了,不料很快又落回他背上,心脏噗噗的,不带这么玩的。
她气急败坏地拍他“你放我下来,不要你背了。”
“不行,你想下就下么?当我吃素的?”祁成得意非常,混不吝的模样,说着说着又起了逗她的心思,“你想上我倒是可以。”
“上哪里?”女孩子还在问。
前面这人笑得更肆意放浪,阮念一下反应过来,虽然她还是不懂,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又这样!她把书包换了个手,腾出右手就在他肋下拧了一下。
祁成“嘶”的一声长叹,被她那只手搅得激灵激灵的,腹部忙往回缩。
“祖宗,你饶了我。待会儿咱俩都摔这儿了。”
阮念被他笑得尴尬,又阻止不住他,只好不跟他计较,转换话题。
“你不问问我爸今天为什么没来接我?”
那人还笑不停,但依旧听劝地重复问了一句,“叔叔怎么没来?”
“他有一个新客户,一下子买了他两个月的酒。所以请人吃饭。”
祁成心下盘算,那你爸收入也不高啊!50万就相当于两个月的,也就是说一年的营业额也才只有300万。
最主要,还要扣除酒水的进货成本。因为阮念爸爸的公司是面向批发客户,并不直接零售,所以利润最多也就能到40-50%。还要扣除房租和人工,最后一年能剩个六、七十万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