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刚提出要做这件事,他爸就派这么多骨干给他,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动作更说明立场呢?
事实上,当他提出要做游戏平台的时候,主打的还是一个‘我有钱’的一时兴起;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他爸在鼎力支持的同时安放在他肩上的担子。
祁成在B市逗留了三天,一直到把一切需要法人在场的手续办好才动身返回N市。临行前,祁盛尧派戴秘书又给了他一个现金账户。
“董事长说,备用金。没走集团账,小祁总你看着用吧。”
祁成很吃惊。他已经把他爸承诺他的额度全拿到手了,没想到还有。
他收好,准备过安检;走着走着,他忽然回头。
戴秘书还在目送他离开,不料这人又中途返回。旅行箱也不要了,丢在陆有川脚下。
“你刚才叫我什么?”祁成郑重地问。
“小祁总啊。”戴秘书莫名其妙的。
祁成直觉就是全身的血液全奔腾着往脑子里灌,他在纷乱的回忆中仔细整理了一回,“上次你跟董事长去我们学校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叫我的,对不对?”
三个半小时的航程简直跟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飞机好不容易落地,祁成连陆有川提行李都等不及,抢了他的车钥匙,一个人先赶回了市里。晚上九点多了,他担心她下晚自习走掉。
等红灯的时候就打她电话,关机;他又发微信给她,【等我,一定等我。】
他风驰电掣从机场赶回圣腾,学校的大门还是关了,人全走光了,就连保安亭的门都紧紧闭合着,只从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阮念手机关机了。
明天月考,她不能每隔半小时总想去看一眼手机。所以索性关掉。
下晚自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了一下。知道他回来,心才像落回了胸腔里。
阮念耽搁了几分钟出的校门,她等在路边,心想,只等他五分钟。明天要月考,她不能太晚回家。
五分钟过去了,原本就僻静的街道上人更少了。为数不多的、需要走这条路回家的学生消失得七七八八,阮念站在人行道的边缘,一半脚悬着、探身朝向校门口的方向,她想,不然再等五分钟好了,最后五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街面上只剩她一个人。只有昏黄的路灯依旧投射着狭小微弱的光。
她转了身,一点点往家走。因为太冷,手有些僵,她把两只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保暖,书袋挂在胳膊上。
身后传来发动机的高频轰鸣声,咆哮着在这并不宽敞的街面上撒野,犹如野兽的嘶吼。阮念连忙又往人行道里面靠了靠,贴着墙走,生怕那发疯的汽车一不小心撞过来。
一道刺耳的急刹声响,凌乱急促的脚步骤然在身后逼近,阮念甚至还来不及回头,一下被拥入了一个高大温暖的怀抱。
他转过她,压在墙上,她的脸太凉、他的手太暖,捧得人都要化了。
“想我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颤,在这隆冬里呵着白气,挟带着丝丝缕缕寒意的、硬朗、霸道的男人的气息,压制着,教人根本连气都喘不过来。
阮念仰着脸,怔怔望着他,毫无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成说“骗子”。
恨她恨得从头到底又酸又麻的。
半个小时前就放学了,她一声不响地、一直等他,在这孤清夜里,居然还敢装作平白无辜的,糊弄他。
他抵着她,唤她“阮念”,“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似呢喃、似蛊惑。
她瞬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换你说了。”
他的气息就在她额前,她无处可躲。试了几下,却引来他更深的桎梏。
她抗议,“你松开。”
推他,却被他一下把两个手腕都拿住了。
他的手指,沿着手腕滑向掌心,一根根插入她的指间,压着。
“你还没对我说过。我都说了一万多遍了。”
“哪有?”阮念疾呼,看到面前这人悠闲的、坏坏的笑,才知上当。
“我喜欢你,你呢?”祁成大发慈悲,准备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不出预料的,这女孩子还是不肯珍惜,根本意识不到这个夜晚的危险。他的忍耐到极限了,从知道两个月前的那一天,她就把他放在心里的那一刻起,就忍到极限了。她再乖、再胆小也管不了了。
她固执地害羞、依旧左顾而言他,“你先起来,压痛了。”
祁成笑了。轮廓分明的嘴唇勾出暧昧弧度,喑哑着含混说道,“我更疼,都要不行了。你慢慢习惯一下,总要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