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不开心了’,她不会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彼此包容,她的第一个反应永远是‘吵架’‘哄我’‘分手’,‘换下一个’;谁让她‘更开心了’,她分分钟转投那个人的怀抱。
别人伤心不伤心与她无关,她只是不允许自己伤心。换个男朋友简直比换个口红色号还容易。
如果真心喜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阮念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她坚持这样认为。
那些也本着‘玩玩’的心态而跟阮晴混在一起的男生,就是‘贱’;而那些真被弄得‘上头’的男生,就是‘傻’。反正没一个好人。
基于这种认知,阮念觉得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要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男性有认识阮晴的机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一心血来潮,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悲的是,男孩子好像都是脑残,没人能看透;或者说,他们明知故犯。如果说她跟阮晴,让他们选,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会选阮晴。剩下那半个嘛,大约是搞基的。
“哈哈”,阮念一下没忍住,被自己的神理论逗笑出来,招来晋博宇侧目。
“被老头子突袭还挺开心的?”
“反正她又拿我没什么办法。”
“把你美的,你要干嘛去?”晋博宇看阮念从靠墙的位子上站起来,问道。
“要你管,让开。”阮念很帅气地回应。她刚刚总结出了那一套‘神理论’,所以看哪个男的都没好气。
“咦,”晋博宇提高了声音,“你还牛了,有本事你飞过去。”他当真坐着一动不动,跟他同桌杠上。
两个人一个叉腰、一个挑眉,互不相让。
足足僵持了五秒钟,晋博宇‘嘁’的一声,要从位子上站起来。阮念得意‘哼’他,不料那男生只是虚晃一枪,屁股还没抬十公分高,人又坐了回去。
这一下打了阮念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迈到半空的腿临时转向,险些跌到。她气得炸毛,揪着晋博宇的胳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晋博宇疼得龇牙咧嘴的,赶紧让位。阮念志得意满,进女厕所都带着风。险些跟人撞上。
好在王雨身手敏捷,一下闪开,“刚好,阮念,下周篮球比赛半决赛,你上啊。”
阮念,“?”
别开玩笑了,她只是初赛替杜若凌上过一场,别人打篮球,她全场梦游,就这?还让她上?
“林爱琪阳了。你没看她今天都没来上学?她如果下周能来,就不用你。如果她上不了,就你上。”
“不,你不能可着一头驴使唤。”阮念斩钉截铁地拒绝。
“那这头驴不是有经验了么?”
“驴说不去。”
王雨早用着她市队短跑选手的速度飘远,“那体育课测800米咱们就公事公办了。”
阮念气得跺脚。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每学期考800米王雨都能给她放点水,好了,这下被人拿捏了。
在N市,冬天到零下的温度并不常见,偏巧今天还是她们组值日,晋博宇父亲的病不太好,请假先走了,晚自习都没上;安淑又逃扫,最后只有四个人干活,阮念走出学校的时候保安都在收拾伸缩护栏了。
出了校门,从文林街转到和胜支路,人渐渐稀少起来。降温的、冬的夜里,呼出的空气都是白色的,浅浅飘散、消失在清冷的街面。
阮念觉得很有意思,她做了一整个晚自习的数学压轴题,头重脚轻的,好不容易找到乐趣,于是边走边呵着嘴,大口大口地吐出气来,如果力气用到位了,好像吐出一根棍子。
然而她这无聊的小乐趣并没有进行多久,忽然她看到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男人。他两只手闲散地插在大衣口袋里,一只脚懒散地交叉立在另一只前面,肩膀斜倚在一个路灯杆子上。
光洁、狭小的街道,只有两个车道。路上划着几道清晰的行车线,静谧地延伸。街旁一排古朴的梧桐树,叶子全掉光了,高大挺拔、裹着白色。间或穿插伫立着几盏昏黄的路灯。一个肃寂到静止的街面,那男人的存在太过突兀。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阮念第一个想法就是撒腿往家跑。
“阮念。”那男人从路灯杆子上立直了身体,唤了她一句。
他并没有靠近她,好像特意留在原地,等她看清他的样子。又怕贸然接近吓到她,然后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阮念。”
祁成冻得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寒冬腊月,街边上吹了半个小时的风。最要命的,因为怕换了风格她认不出,他来的时候也没敢穿太厚的衣服,挑了一件跟上次见面时类似的毛呢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