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阮念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面前考究的咖啡杯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这句话反过来说比较合适,我怎么惹到你了?”
阮晴咬了咬嘴唇,坐回椅子上。
良久,脸上浮现出歇斯底里的不耐烦,“我知道我有时候对你态度是差了些!但我也是事出有因呀。平心而论,是我先遇见祁成的!也是你亲口答应的,死都不会跟他在一起。这些难道不是你说的?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会这样做?”
阮念只静静望着。她居然还在幻想她能自己认错。也是蠢得没谁了。
有一种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她的反应从来不是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错,永远是别人的!
“随便你怎么想吧。”阮念放弃。
“你是不是想说你好无辜,都是祁成对你上头?你身不由己,是他的追求太热烈?”阮晴越说越气,“别做出这副死白莲的样子,行嘛?你靠的是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么?如果不是祁成大男子主义,思想保守,你以为你这处-女的身份值几个钱?”
阮念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腿走人。她实在没必要跟个弱智争长短。
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她走?凭什么每次憋气的都是她?!
蓦的,她心下生出一丝趣味。
“那件事之后,你知道祁成跟我说什么?他告诉我,在生命面前贞操一文不值。他只要我保重生命就好。”
阮念看着阮晴脸上的倔强一点点被不可置信的挫败感代替,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这样阴暗,看到别人吃瘪,也会生理性的分外满足。
“你终于不装了?”阮晴嗤之以鼻,“我还以为你多高傲。最后还不是……”
“我从来没想高傲,”阮念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我只是没某些人那么贱。一边迫不及待凑上去送人头,一边还埋怨得不到别人的珍惜。可悲不?”
阮晴的脸气得都白了,她追求者众多,想跟她深入沟通的男人三位数不止,还从没有人这样蔑视过她!
可纵然她的成就再辉煌,也抵不过一个她追不到的人被别人采撷了去。哪怕,那个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个战利品,在她的耀武扬威之下,她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男人?”
阮念毫不动容,“我不用了解男人,我只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越想卖,价格越低、越不值钱。”
阮晴一下从靠背上坐直了身体,“所以你在跟我炫耀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
阮晴气极反笑,“好好,你有富二代给你撑腰。可你以为你这就拿捏住祁成了?你信不信不出半年,他就能把你玩腻了。”
“那不重要,”阮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晴,“不管有我没我,你永远得不到他。这个最重要。”
阮晴也站了起来,“那咱们就走着瞧!”她恨恨拿起她昂贵的包包,气冲冲地往外走。
阮念眼疾手快,招呼旁边的服务生,“赶紧看看她买单没有?!”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会面!阮念意气风发,大步走出了会所。
学校要发毕业证。
那些不需要高考的同学,提前颁发高中毕业证。
阮念班上陈子斌课间就被叫到教务处,领回了全班第一个毕业证。
他家庭条件不太宽裕,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出色,故而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决备继续读书了,直接选择就业。
同学们都没见过高中毕业证长什么样,他一拿回来很多同学围过来看。陈子斌就很好说话的一个一个地给看。
阮念跟陈子斌不太熟,但还是不免感觉唏嘘。她不知道拿一张高中文凭去找工作都能做些什么,如果是她,让她现在就单枪匹马去社会上讨生活,可能会崩溃。
有一个家庭是多好的事!虽然这个家也会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但它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正想着,忽然门外有人叫她,走出来一看,竟然是陆有川。
这人也很久没来上过学了,阮念下意识往他身旁巡睃了一周。
“成哥没来。”陆有川笑着说。
阮念脸颊微红,羞窘中带些小小地懊恼,别过脸去。耳朵尖红了。
陆有川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观察阮念,就一个小动作,那种纯情感扑面而来,他心忖也难怪祁成那么上头。
这确实比那些隔着三丈远就能闻着骚气的,别有韵味。
阮念问,“有什么事吗?”
陆有川一本正经地答,“能请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