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头,阮念警惕望向他。
“我说的认真考虑一下。他能给你的我出双倍。”他郑重提出offer。
“出你妈,”祁成还要起身,被阮念按在他肩上。
“对不起啊,岑总。双倍恐怕也不行,”阮念指了指祁成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莞尔一笑,温声细语地说,“主要您没他长得帅。”
跟在岑洛源身边一同出去的辉总‘哈哈’一笑,真正开怀的样子,爽朗戏谑地对岑洛源说,“人家还没瞧上你。”
岑洛源的脸色喜怒难辨,深深看了阮念一眼,带着他的人终于走出了包厢。
临走,辉总又朝向祁成点了点头,“你这小女朋友可以。”
阮念回过头,看到她身旁那张脸,脸颊上布满了淤青,右边眼睛都眯成了缝。唇边挂着鲜血,鼻子下面也是红的。实在帅得很有个性。
她问他“要报警还是去医院?”
“回家。”
不报警,阮念倒还能想得通。但回家是什么操作?不去检查一下涂点药么?
她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这个倔驴。
一进家,祁成让保姆把药箱拿出来,就跟人家说“你下班了。”
两个保姆原本就被自己家雇主那张脸吓得半死,又惊异于阮念的出现,半晌也没想明白。她们不放心地问,“要不要先上点药?”直到祁成用他视线都被遮挡的眼睛责备地瞪了一眼,那两个保姆才拎起自己的东西出家门。
阮念叫住那两个阿姨,问祁成,“你确定吗?我真的不会。一点经验没有。先让阿姨帮你上完药再走吧?”
这眯眼怪杰的用意太明显了,他就想让她动手伺候他。看他被揍成这个惨样子,阮念也不想跟他计较。但问题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非但没有替别人处理外伤的经验,甚至,就连就连看都没看过。
女孩子乖乖巧巧,她身上最严重的伤口来自于书页太锋利,翻书的时候划到。
祁成却并不答话。
这个人又开始了,只要有旁人在场,永远他最酷。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当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保姆的面,他只扫过阮念一眼,那神情中饱含了‘多此一问’的威胁。气派、冷酷得直轰南天门。
两个保姆识趣地走出大门。
“要不要给成总打个电话?”
“那肯定得汇报一下。这不知道去哪里打架了,怎么打成这样?”
“叫张医生过来看看么?”
“看成总怎么说吧。别忘了提一嘴,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需要说吗?那个佩佩不是经常来?也没见成总关心。”
“除了彭佩佩,你见他带过女孩回家没有?”
阮念举着碘伏和棉签的手不知所措。迟迟不敢动手。
青青肿肿的脸,简直下不去眼。嘴唇旁边都破了,挺长的口子。她不知道怎么擦,没给人处理过这样的伤口,肉都翻翻出来。她的手是抖的。
岑洛源那两个保镖真是凶猛。也是给人打工的,你何必呢!
祁成坐在沙发上,敞开两条大长腿,大剌剌的,静静盯着她。
像是监工。独眼监工。
阮念一条腿立在地上,另一条腿跪在他旁边,只得又给出建议,“不然你自己来吧?”
他不说话,一只眼睛幽深得像海洋。另一只肿得快闭上了。
阮念没办法,只得冒冒失失用棉签蘸了些碘伏,往他伤口上涂。可因为蘸得太少了,没涂一下就涂不出什么。她只好又换棉花。用镊子夹着。满满蘸一次,可是一贴,水又太多了,顺着他的脸就往下滑。
由下巴流到脖子,直钻到他灰色衬衫的领口里。
她连忙找东西擦。却还是没赶得及。灰衬衫被染成棕色一条。不知道多少钱的,毁了。
“对不起,”阮念连忙道歉,“还是看下医生吧?”她指了指他的眼睛,“我看着挺严重的。”
祁成微侧了脸,没再让她看,“不出一个小时张医生就得来。你以为那两个保姆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阮念这才重新意识到,这人是大富之家。肯定有私人医疗团队的。她低了头,没再接话。
祁成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被旁人胖揍一顿的。这太有伤男人的尊严了。原本因着心里有愧,他也做好了被算账的准备。这一晚上,不管岑洛源再怎么骂他、甚至揍他两拳,他都能认。
可他居然把阮念扯进来,这就过分了。
“有两个保镖把他狂的。谁还没几个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