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真的哭笑不得,当然,哭笑当中,更倾向于前者。她不知道阮晴为什么这样恨她!
她望着阮晴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完全想不通。
她承认,自从知道阮晴是她妈妈出轨的产物,她就对阮晴不太好了。她也没那么疼她、也不那么爱她了,但她自认为并没有对不起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让她这样恨她!
岑慧茜来找她的那天,正值大雨,学校门口其实是没几个人的。而且,即便有人看到了,不知情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出那个人是祁成的未婚妻。
再后来,当阮念亲眼看到唐艳绘声绘色地跟几个女同学聊天:‘你们谁懂啊?阮念就恶心到这种程度。一方面跟阮晴说祁成靠不住、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受伤害,劝阮晴离祁成远一点,结果她自己跑去勾搭祁成,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要往里面冲。’
她知道这些话的原产地是哪里了。
果不其然,坐在跟她隔了一条走道的后一排的阮晴、唐艳、王萘晨三人组,又开始了她们的表演。阮晴不好直接发言,只吟吟笑着。依旧惯例,又是唐艳打主攻,王萘晨打辅助。
在距离阮念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畅所欲言、直抒己见,好像只是女孩子间的闲谈,又确保她刚好可以听见。
“你说当小三是不是特过瘾?”
“不会吧?”
“你看啊,还可以跟高富帅谈恋爱,一边当白莲花,一边欣赏人家原配未婚妻吃瘪。双层满足感。”
“呵呵,有道理。”
“然后反过头来还可以扮无辜,‘呀,我不是故意的呀’‘是你逼我的是呀’‘我没有呀’……”
“哈哈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啊……”
“啊……”
两道尖锐的惊惧哀嚎骤然响起,紧接着就是两声脆爆的、不锈钢餐盘落到地上的杂乱声响,阮念硬生生被吓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唐艳和王萘晨两个人,面前的餐盘早摔在了地上,这二人满脸红的绿的白的,饭粒子、菜汤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阮晴怯生生站起来,脸上不知是哭是笑,对着身前那高挺男生唤了一句,“祁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她自己的餐盘子也朝着她的脸呼啸而来。好在阮晴反应快一躲,那盘子并没呼实,擦边而过,惊得一下瘫坐回椅子。
刚才还在乱哄哄的食堂,此刻鸦雀无声。
祁成阴戾的目光盯在阮晴凄惨可怜的脸上,“我早跟你说过,别惹她。”
唐艳和王萘晨这时反应过来,她二人一身的饭菜,简直要社死当地,从座位上拉起吓得就要哭出来的阮晴,王萘晨还待叉起腰跟祁成理论几句,却被唐艳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开玩笑么?你以为在祁成那里有多少‘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杜若凌忘了?被踹到医院住了多少天!你也想住养和?
刚刚被扣在那两个女生脸上的不锈钢餐盘落在地上,正挡住了祁成的路。
他抬脚,一下把那两个餐盘乒乒乓乓踢得老远。其中一个还撞到了几米外的一个男同学的腿。
祁成阴恻恻环视一周。那同学也没敢多说什么。离事发地点近的人,端起自己的盘子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大家心照不宣地,都默默转回了头。
阮念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接吓傻。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蛮的!
但凡要是有一丁点儿‘遵纪守法’的意识,他也不能这么干。
这个人,就是习惯性的肆意妄为,根本不受谁的管制。而且最难搞的是,他是完全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他态度冰冷、粗暴骇人,可他并不像那些疯子或者神经病一样失去理智,他是冷静的、镇定的、有算计的。
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就是要这么干,你能把我怎么样?’
阮念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她听到他的脚步渐近,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餐盘的边缘,往一旁挪了挪。
“吃完了么?走吗?”
她比谁都想走!
可她那里,把人家椅子弄脏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塑料的椅子,等下她拿条湿毛巾一擦也就干净了。问题是,她只穿了一条薄款的校服裤子,这是夏款裤,浅灰色的。
她能感觉到,面积挺大的。
阮念拿起勺子,假装去戳她的餐盘子,“没吃完。走不了。”
祁成看了一眼盘中的残羹冷炙,问,“想吃什么?我帮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