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书本物品的掉落声,半个教室都被他毁了。他疯了!
“对不起,祁成,对不起,是我的错。”她浑浑噩噩、颤抖着高声唤他,后悔得想要逆转时空,“我不该骗你,不该假装不知情骗你,我应该一早跟你说实话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全身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句后全冻成了冰渣,祁成停住,感觉一颗心不停下坠、下坠,坠进不见底的深渊。
第41章
张洋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晋博宇和阮念正猫着腰、一样一样帮他往回捡,水杯盖子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连连高呼“今天是什么日子?倒霉透了!倒霉透了!”
刚刚下了体育课,陆有川来请他们喝咖啡。不愧是富二代,一出手就是一个班的‘意浓’,要知道,这个牌子的咖啡一杯就要120多块,哥伦比亚进口的咖啡豆。对于咱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可不是等闲轻易的消费。
后来大家边喝边聊才知道,原来是祁成过生日请客。
祁成对阮念的追求全年级皆知,谁都不是智障,这么大阵仗请他们全班的客,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喝过咖啡,一行人有说有笑回教室,走到教学楼下,张洋一抬头,刚好看到祁成站在三楼走廊上,手里好像握着一个红色的、极鲜艳、极精致的盒子。
隔得远,看不见祁成的表情,可他的动作却是一清二楚的。
他贴围挡站着,半晌没动,一直端详着手里的盒子,足足有十几秒钟,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把那小盒子朝着学校外面空旷处扔了出去。
那红盒子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寂寞的曲线,飞了很远很远,落在学校围墙外面荒芜的草丛里。
张洋几人一起上楼,在二楼转角,正遇到下楼的祁成。
刚刚喝了别人的咖啡,白眼狼咱是不能当的。一群人热情地招呼祁成,“生日快乐啊,祁成,多谢款待。”
张洋尤其是精明干练的人,能近到权贵阶级身边的机会并不多,像祁成这种富家公子平时都有他自己的圈子,等闲跟普通同学玩不到一起,今天刚好遇到这么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不珍惜?于是自然熟络地站在了祁成跟前,多说了一句。
“以后有什么用得到兄弟的,尽管说啊,成哥。”
不料祁成只是冰冷地扫他一眼,根本没停顿一下,仿似眼里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么个人,一个人走出了学校。
张洋吃了个大瘪,只能把伸出去的手讪讪缩回来,面子上好生挂不住。于是跟旁边人评价了一句“有钱有什么了不起”,骂骂咧咧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也不消停,自己和左近的区域像被地震震塌了似的,整一片都乱七八糟的,晋博宇和阮念正在默默地一样一样往回捡。
张洋回想到方才祁成那‘死亡凝视’的眼神,又看了看晋博宇那肿起的唇角,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六盘山山势险峻,九曲十八弯,这些年就一直是N市一众年轻人飙车的专属领地。
每天,雷打不动,到了傍晚五、六点钟,这条山路上就充斥了机车的轰鸣声。
这个时间段,你想打出租车上山人家司机都不接单。怕出意外,毕竟那些年轻小伙子都很不怕死,130度的转弯外面就是草木茂盛的深谷,他们硬过都不带减速的,主打一个看谁命硬。半路遇到这种主儿,就算不撞上也得吓半死。
事实上,这条山路每年都得死一、两个。至于是一个还是两个,那就要看他骑车带不带妹子。你懂的,飙车之所以吸引人的原因之一,就是能带着妹子飞。
感受着身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妹子在身后恨不得整个人粘在你身上的依赖你,简直比在床上的叫声还带感。
所以无论当年老天要收谁,也阻挡不了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追逐速度的油门。正如他们自己说的,‘根本没毛好怕,反正又不会出事。’
这个‘不会出事’的含义,是指只要‘一出事’——无论是撞到内侧的崖壁、还是翻到外侧的山谷,后面就‘没事了’。全不用担心残疾或者生活不能自理。
山顶上,有一家网红豆腐店。主要经营奶茶、咖啡和各式小面,正是这些飙车党的聚集地。店外停了齐整整一排各种牛逼class造型的摩托跑车,直排出去十几米。豆腐店里面,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染着粉色BOBO头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黑色黄间条的紧身机车装,时髦张扬。不时往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