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叠红票子,很厚一叠。数也没数,递给了那男人。那男的拿着那叠票子很轻佻地在手上敲了敲,居然有些不满意地抱怨,“都什么年代了,还给现金?不嫌麻烦?”
阮晴作势要拿回来。“不要算了。”
那男人赶紧把钱插进了他自己的裤子口袋。原本很合体的西裤,被这一沓钱硬生生撑出一个鼓包。
他还往阮晴面前挺了挺。扬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嬉笑着逗她,“你自己伸进来拿。拿到就给你。”
阮晴乜斜着眼睛,扫过他腹下那个鼓包的部位,“有精力去跟你那些富婆使劲去。”
那男人挑着唇角勾出笑意,俯下身子来在阮晴耳边,“你不喜欢,我换个工作?”
阮晴妩媚一笑,“你换不换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男人的眼神旖旎如春风拂过,吹开了百花、吹浪了湖面。他微侧了头瞧着阮晴的侧脸,低沉着声音说,“我要是说想跟你发生点关系呢?”
看到这里,阮念一下闪现蹿进了楼门里面。脑海里突然就明白了‘极限拉扯’这四个字的含义。
从前她一直想不清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拉扯什么?
今天这个近距离的演示,瞬间让她看真切,所谓的‘极限拉扯’,本质上就是有点喜欢、却又不那么喜欢;想要你、却又不是那么迫切想要;我撩你一下、再被你撩一下,看看能不能顺势搞出点下文来。
在这件事上,阮晴无疑是高手;而那个男的,看样子也是旗鼓相当、不逞多让。
这就很让人尴尬了,阮念一方面有点庆幸阮晴终于找到了新目标,不用在陆有川的事情上再伤神,另一方面却又担心阮晴再被人渣。毕竟,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还拿女人钱!
几分钟后,阮晴上楼的。阮念早就找好了照片,却假装站在门口正要出门。
阮晴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阮念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女的被男朋友骗去十几万,她辛苦工作很多年攒下的,全没了。”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阮晴莫名其妙的。
阮念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阮晴的疑问或者解释,也就只好作罢。最近,她跟阮晴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以前发生的她可一点没忘。
正准备换鞋出发,阮念忽听得阮晴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转我2500块钱。”
“凭什么?”阮念回头。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你自己倒贴就算了!你还来打别人的主意?
阮晴却很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马会计那些‘打扑克’的照片哪来的?从天上掉下来吗?”
阮念一腔愤懑硬生生被憋在了嘴唇上。
阮晴朋友的朋友,就是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个男的,办了一个什么‘爱情护卫队’,主营业务呢,就是帮原配赶小三、或者帮小三搞原配,总之,看谁出钱找他们吧。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这位帅哥收钱办事,去勾搭马会计、成功了、拍照了、把她原本很有希望的婚姻搅黄了。
阮念消化了很久,也消化不下去。
她问阮晴,“所以,你们不是……那个关系?”
“没病吧?”阮晴惊呼,“他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自己还租房住。我疯了?跟他?”
阮念本来想问,既然不是,那你俩在楼下‘你一言我一语’的,是干啥呢?但她抿了抿嘴,还是算了。
或许,只是两位高手切磋一下武功。
“别废话了,你是不是不想出钱?”阮晴很有些不耐烦。
阮念的手停在手机屏幕上,半晌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这么做会不会太缺德了?”她不确定地问。
“我靠,”阮晴甚至飙出脏话,“你想什么呢?是她来算计你的家庭啊!你真想让这女人生个崽子出来给你当弟弟?”
“可是灌醉她会不会犯法了?”
“你听她说‘喝醉了’,放屁!我告诉你,刚才那男的说了,就跟她搭了两句话,她就要加这男的微信,她比谁都清醒着呢。开的酒店还是她找的。如果真是灌醉了强迫的她,她怎么不报警?她要是报警,我敬她是个贞洁烈女!否则,就是她愿意的。”
阮念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怕她事后真报警?”阮念不无担心地问,“好像有一个案例,据说女的当时同意的,事后她想跟那男的处成男女朋友,结果那男的根本就没打算要她,然后她反手就把那男的告了,说她当时不是自愿的。最后也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