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刀剑碰撞声的她,早早候在门后,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随着由远渐近的金属相交声,紧张不安地交织着。
然而,令她决然没有?想到的是,当?那扇紧闭的门扉终于被推开,映入眼帘的人,竟是周槐。
警惕戒备,深深地失望,刻绘在她的脸中,那双温暖如朝旭灿烂夺目的杏眸,此刻闪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光芒。
周槐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滑稽、可笑,他有?何资格担心她的安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造成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向?前迈出一步,想要握紧她的手,关切追问,“你没事吧?”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关怀之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暗器破空声生生遏制,‘咻’地几声,从周槐的耳畔呼啸而过,箭矢稳稳钉在他面前的青石地砖,陷进半寸之深,其力道之强悍,可见一斑。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碰我的女人。”那道冷若冰霜的熟悉嗓音,带着不容置疑威严,打?破了?沉寂。
高?高?的树杈上,一袭红衣似火,炽热耀眼地跃入众人的眼帘。
许东升!
他竟敢单枪匹马,尾随在周槐身后,独闯这座戒备森严的城主府。这份胆识和气魄,岂是等闲之人可以比拟。
周槐尚未开口,只觉一阵微风拂过,那抹红色身影宛若鬼魅,从他身侧一闪而逝。
下?一刻,沈悦灵已被许东升紧紧拥入怀中,低沉温柔的嗓音,怀着无尽的愧疚与深情,响彻在整个院落,“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熟悉温暖的怀抱,令沈悦灵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即使切身感受到了?他的炙热胸膛,她仍觉得是如此的不真实,“你怎么才来?”
这句话,蕴含着无尽委屈与苦苦等待的煎熬,仿佛要将所?有?情?绪倾泻而出,素手无意识地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势要将这段时间以来,所?承受的恐惧、不安,化作泪水,尽数宣泄。
那双充满温情?的凤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抚过?她的后背,似带着无尽怜惜,生怕惊扰了?她,“对不起,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愕然杵立的周槐,只觉通体发凉,这些时日听见的流言蜚语,虽有?所?怀疑,是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但是事关沈悦灵的安危,终究是情?感大于理智,冲动地登门亲自确认,一步一步,走?的那么坚定,又那么盲目,最终还是掉入了?许东升为?他精心策划的陷阱之中。
守卫们一拥而上,快速移动的身形,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势要将许东升与沈悦灵围困其中。
院外,忽然数枚神烟弹悄然投入,整个院子,瞬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未知当?中。
待烟雾缭绕逐渐散去,早已?寻不到沈悦灵的踪影,侍卫首领愤怒咆哮出声,“三当?家!你怎么不拦下?他们?难道就任凭他带走?沈悦灵?”
显得格外淡然的周槐,旋身即走,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卫的耳朵里,“技不如人,拦不住,也不想拦。”
眼瞅着周槐徒留下?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里,心底已?是五味杂陈的侍卫首领,立刻催促,“快!将此事禀告城主大人!”
以曲烈为?首的黑衣人小队,步伐敏捷有?序地突袭军营,却只在军营外围故作迷阵拖延了?会时间,眼瞅着越来越多的将士被吸引到了?这片区域。
见时机成熟,曲烈轻轻地一打?手势,迅速带人如幽静般悄然撤出军营。
早早候在哨塔上的周成岸,目光紧紧锁定着军营的每一个细微动静,亲眼目睹了?黑衣人小队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又似潮水般悄无声息退去,他的眉头不自觉拧成一团,透了?几分凝重之色。
这群黑衣人小队的行动,看似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意图营救被囚禁的陈令鸢,但他们的撤退,却如此井然有?序,更像是演绎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
他不禁暗自揣测,许东升的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目光无意识掠过?城主府的方向,心中猛地一紧,暗叫一声,“糟了?!”
那一刻,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仿佛敏锐洞察到了,沈悦灵所?在的院落恐已?生了?变故。
果不其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入军营,信使手持一封火漆封印的信函,神色紧张,径直冲向?了?他的营帐。
迅速下?了?哨塔的周成岸接过?信函,待展开信纸仔细审阅,那张平日里冷漠的面容,透了?几分锐利,杀气凛然说着,“好?你个许东升!不愧被人赞誉足智多谋,此人不除,逐鹿天下?时,定是一大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