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被人揭穿,任是沈悦灵见过大风大浪,脸皮也涨得绯红,满是窘色。
这妖孽,竟敢诓她!
沈悦灵尚不及怒瞪控诉,耳廓顿时一阵热辣辣的,原是他凑到颊边,低低念起她的闺名,“灵儿竟是这般风趣,我还以为,但凡冠以才女美名的姑娘,都是一板一眼。”
不止吓唬了她,还调戏她!
捂脸急退数步的沈悦灵,薄怒中透着娇憨,拉开安全距离,嗤道:“谁同你相熟,灵儿也是你叫的?”
许东升视若无睹面前的冷脸,不疾不徐追问,“灵儿可是在恼我吓唬你,又揭穿你,落了你的脸面?”
生气原由,一击中的,丝毫不差。
若是就此承认,岂不是显得她气量小?
不待她否认,许东升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可以解释一二,当时隔着浓雾,确实没认出是你。再则,我怎么也没想到,灵儿会对自己下手,还快准狠。”
明明听着像是谈和,怎么话里话外,又似在言她笨?
仔细思量,幡然醒悟的沈悦灵瞪大双眸,对视上面前的刺目笑意,回忆起他自我介绍时的话语,终于后知后觉。
嚯!这厮!
早已认出她是沈悦灵,还敢下套诓骗,再故意戏耍一番!
着实恼人!
不待她反击,额际就被他揉搓了下,疼得她呲牙咧嘴忘了回怼。
“下回面对敌人,记得敲对方的头,拼死抵抗,方能解虎口危机。我可不想刚娶妻,就做鳏夫。”
怒火中烧的沈悦灵,再是不想同这无赖纠缠,果断甩脸走人,“谁要嫁你!做梦!即刻我就让阿爹将你扫地出门!”
哪想到,她迈出前脚,身后就传来轻描淡写的陈述,“哎呀!差点忘了,刚才过来时,我瞧见巷尾躺了具尸体。”
沈悦灵支凌起耳朵。
“身着红衣,被人捏爆了眼珠子!”
震惊的沈悦灵,瞪大眼睛,“!!!”
“整条右臂缺失,不见踪影,看那伤口形状不规则,许是被猛兽撕咬了去。”
沈悦灵不可置信,“???”
“你即刻赶去,说不定能看见猛兽争食,那场面,可真叫一个刺激,相当鲜血淋漓。”
生生止步的沈悦灵,莫名冒出虚汗,脊椎骨生出丝丝凉意,猛地咽了咽口水,再是不敢上前半步。
缓缓走到她身侧的许东升,探头瞅了眼故作镇定的她,突然僭越地捏了下她圆润的脸,凤眸因笑意眯成一条线,“呵,骗你的,这就信了,灵儿好是单纯可爱。”
沈悦灵险些心悸气短,“???!!!”
啊啊啊!!!这欠揍的祸害!
阿爹究竟从哪儿寻来的?
“你……”恼羞成怒的沈悦灵,话还未说全,指着他的整只手,突然被他反握,包裹在宽大的手心里,受到轻拍安抚,“我知灵儿害怕,刚才是我失言,身为男子,应是我护灵儿回府才是。若因此恼我,确实该罚,我保证,下次定然不会再犯,知错就改。”
“谁信你的鬼话!谎话连篇!”沈悦灵不断挣扎抽手,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正欲叱责,放手!
突然浓雾后传来心急如焚的叫唤声,“灵儿!你在哪儿?”
少顷,来者满脸惊讶,“许城主?”待目光落在沈悦灵与许东升交握的双手时,嗓音里透着震惊,兴奋,像发现什么见所未见的稀罕事,“你们这是……偷情?”
沈悦灵一本正经,“阿爹!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沈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噢!对,是阿爹用错词,应该是幽会,时下最流行准备订婚的男女趁着夜黑风高夜,偷偷联络感情,应该的,应该的。”
沈悦灵头皮发麻,“阿爹!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许年赶忙回首,呵斥追赶而来的下人,“都转过身去,看什么看,自家小姐的瓜,也是你们能吃的?统统给我闭紧嘴巴,若是传出些风言风语,我就把你们卖给人牙子!”
下人们无不点头附和,“是,是,是。”
许年厉声催促,“赶紧给我散了!”
沈悦灵急得直跺脚,“阿爹!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奈何,人群仿若浪花拍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影无踪。
迟迟缓不过神的沈悦灵,忆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怒瞪,“都怪你!”
许东升的脸上,依旧笑容灿烂,态度诚恳,“是,灵儿教训的是。下回我一定寻个人少的地方,约你联络感情。”
未免再纠缠下去,又传出两人更为离奇荒诞的艳闻,沈悦灵决定不同他计较,撇清关系最为紧要,“我跟你没有下回!绝对没有下回!阿爹,等等我!”
第2章
沈年承袭百年家业,三十载耕耘,沐甚雨,栉疾风,终将沈府产业遍布数州,成为吴国首屈一指的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