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那天夜里,前半夜并未失去理智,你清楚自己的每一个举动。”
这句话如同钥匙,轻轻打开了筱白心中的一扇窗,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言外之意。前半夜尚能自控,那么后半夜呢?那段缺失的记忆,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筱白的心跳加速,眼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筱白很想从谢承安口中听见他亲自说出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筱白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轻声问道:“师兄,你能跟我说说那天夜里我究竟……”
谢承安回答道:“你只是先来到了松苑找我。”
“我找到了师兄,然后……我们做了什么?”筱白急切地追问。
谢承安语气平淡地说:“你在松苑见到了我,然后试图用种因的力量影响我。”
筱白听到这里,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印象,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师兄,师兄……”筱白声音微颤,结结巴巴地打断了他的话,“师兄的修为如此强大,我怎么可能能够强迫师兄呢?”
谢承安回答:“所以你又放弃了。”
“那然后呢?师兄,我总记得我们后来好像不在松苑了。”
“我将你抱去了长明殿,让师尊查看你身上的情况。”
筱白闻言,愣了一下。
筱白的心情稍微沉了下来,刚才那些过于羞涩和激动的心情也消退了大半。她有些疑惑地说:“所以后来师兄你是带我去到了长明殿,我们见了师尊,是吗?”
“是。”
“那后来呢,师兄?你也一直在长明殿内吗?”筱白语气微妙地问道。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沉寂了片刻,
这片刻在筱白的感官里显得尤为漫长,可筱白又嫌这段漫长不够,她既期待少年接下来的言语,又莫名恐惧那言语的到来。
“师妹,”谢承安开口告诉她,“我将你与另一份种因一同送到长明殿后,就按照师尊的吩咐离开了那里。”
筱白的心仿佛遭受了重击,
这猛烈的冲击让她瞬间难以呼吸,胸口沉闷而疼痛,脸上的表情变得空洞无神。筱白仿佛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耳边回荡着嗡嗡的耳鸣声,喉咙里竟涌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身体在巨大压力下自然而然的反应,如同濒临死亡的预兆。
然而,理智的声音在筱白心底响起,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确实听到了谢承安的话,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无法自欺欺人,选择性地忽略真相。
筱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想要追问后半夜的经过,却又明白这是徒劳。谢承安早已离开长明殿,回
到了松苑,他不可能知晓那之后发生的一切。
她尝试着自己去回忆,但每当思绪触及那个夜晚的片段,脑海中便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划过,疼痛难忍。这股力量似乎在刻意阻止她揭开记忆的面纱,让原本就支离破碎的记忆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筱白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瘦弱的肩膀因疼痛而轻微颤抖,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漆黑,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谢承安从床边起身,几步跨到筱白身旁:“师妹,你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筱白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就像是冬日里第一场雪覆盖下的大地,没有丝毫血色。
竟与第一次在松苑里见到的谢承安那冰冷如尸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谢承安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阴霾,伸出手覆上筱白那双紧抱着头的手,试图以自己的体温给予她一丝安慰。然而,触碰到的却是比想象中还要冰冷的触感,那双手甚至比谢承安自己偏低的体温还要凉上几分。
筱白目光穿过模糊的视线,落在谢承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那一刻,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法承受重量,从眼角悄然滑落,留下一道淡淡的泪痕。
谢承安的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望着少女此刻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口中泛起了苦涩,那是悔意所带来的滋味。
在另一处房间的云白树从沉睡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它有些迷茫,抖了抖身上的枝叶,努力尝试着发出感应,用温暖的气息去探寻筱白所在的位置。
被混沌与痛苦缠绕的筱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不远处的清澈与宁静,是云白树独有的气息。这股气息如同一股清泉,瞬间冲散了她脑中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