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白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与烦恼。她明白大师兄所说的话,这种供养方式只是形式上的,并非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但面对自己一次次的失败,她不禁感到一丝沮丧与低落。云白树那稳定的光芒在她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谢承安从屋内走出,步至筱白身旁。月光下,两人的目光交汇,筱白轻声询问:“师兄找我,有何事吗?”
谢承安望向筱白怀中紧抱的盆栽,开口问道:“师妹,这院子里仅有一间房,你晚上打算睡在房里吗?”
筱白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院中那唯一的房间。她初来乍到时,只觉这院子简朴至极,连厨房都未见其影,此刻方意识到,这院中房间数量之少,连供人安睡的床榻也仅设于那一间房内。
筱白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怀中的小树,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而激动:“若我睡在房里,师兄你又该如何?你睡哪里呢?”
谢承安表情依旧平和,淡淡回答:“我于外间休憩即可,师妹。住宿条件于我而言,并无太大差别,不会损及身体。”
然而,筱白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师兄的休息环境至关重要:“师兄,你应当睡在房里。外面夜深露重,寒气逼人,昆仑山上更是如此。你不能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若你不在乎,我会生气的。”筱白说着,眼神坚定,脸上还适时地露出了几分生气的表情,以示威胁。
谢承安望着少女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无法找到合适的拒绝之辞。
“师妹,这个院子里确实只有一个房间。如果需要另建,我过几日会去寻找材料……”
“但现在师兄还没找到材料,新房间也不可能立刻建成。在这之前,师兄总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吧?”
“我可以在炼器室里将就。”
“炼器室条件太差了,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怎么能好好休息呢?”筱白终于按捺不住,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师兄,你可以和我一起在房间里休息啊。”
谢承安认真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小师妹,男女有别。”
筱白早有准备,迅速接话:“师兄说得对,男女确实有别。所以,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下,铺上块干净的布就好。我相信师兄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冒犯于我。”
谢承安露出一丝无奈,直接唤了她的名字:“筱白……”
“在呢,师兄!”筱白欢快地应答,如同云白树对她的回应一般清脆。
面对这样率真直接的少女,谢承安终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好像是第一次,谢承安留宿在筱白居住的房间内。
筱白躺在仅有薄垫子铺垫的、略显发硬的床上,本想用被子遮住因思绪纷飞而发热的脸颊,却意识到此刻自己只能蜷缩在这空荡荡的床上。她不自觉地抬手轻触脸颊,随后翻身背对床下的谢承安,双臂环抱着自己。
不对,筱白突然想起,这并非首次。他们两人共度一夜的经历,应当追溯至更早之前,只是她的记忆因种种原因而变得模糊、破碎。但她深知,谢承安定能清晰记得那晚的一切,因为他之后还细心地将她安置于床上,让她得以安稳入眠。
一股微妙的冲动在筱白心中涌动,她渴望向谢承安探寻,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再次翻身,这次面向床外,也即谢承安所在的方向。正当筱白准备开口之际,谢承安的声音已温柔响起:“睡不着吗?师妹。”他的语气平静而温暖,“是不是觉得冷,因为没有枕头和被褥?”
筱白先回应道:“没有觉得冷,师兄,这样睡其实还好,我可以运转灵力来调节体温。”
紧接着,筱白鼓起勇气说:“师兄,我可以跟你聊聊天吗?”
谢承安仿佛能洞察人心,敏锐地捕捉到了筱白的意图,轻声问:“师妹,想问我什么吗?”
筱白侧身躺着,虽不能直接望见师兄的面容,但那搭在腰侧的手臂轮廓,却让她脸颊滚烫,心中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师兄,你还记得那个特别的晚上吗?”
谢承安闻言,心中已明了筱白所指,那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来,眼神深邃,双唇紧抿,沉默不语。
筱白躺在床上,角度所限,看不见师兄的表情变化,更未等到他的回应,于是继续说道:“师兄,那天夜里,我与种因的融合让我失去了许多记忆片段。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那时失去了理智,是否对师兄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的不安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