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顺势把它抱起,若有所思,“怎么不会飞了,阿挽对你做了什么?”
雕鸮蔫头耷脑,看上去并不想理会舒白。
舒白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它的羽毛,看见它翅膀上的伤口被包裹起来,不由了然,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厉,冷冷看向不远处的墙头。
游左奋力从两人高的墙头翻过来,人未掉地,佩剑先掉。
他扒着墙头,用眼睛目测了一下距离,手臂用力,在半空中翻个身,稳稳落在地上。
游左鬼鬼祟祟捡起地上的剑,转身看见舒白,不由眼前一亮,“舒白!”
他一路小跑到舒白身边,“幸好你在这里。”
舒白看见游左,拧了拧眉,弯腰把雕鸮放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猜的。”游左小声说,“你才让我通知萧挽,没几天皇帝就满城找你,为此还要把太后娘娘的老巢掀了,所以我觉得你会在萧挽这里,来碰碰运气。”
“这么说你还有点脑子,我还以为死士都是只会执行命令的榆木疙瘩。”舒白牵了牵唇角。
“我当然不是榆木疙瘩!”游左鼓了鼓嘴。
舒白在树下的秋千上坐下,问:“你晚了那么多天回去复命,你们首领没为难你?”
“为难了,让我晚吃了一天药。”游左耷拉下脸来,“疼死我了,还有你分明说了萧挽不会对我怎么样,结果我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他非但不感激,还把我关了水牢,只要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就被他往水里扔。”
“理解一下,毕竟你为两个人效命,我和萧挽也需要保证你是忠诚的才行。”舒白哼笑一声,并不把游左若有若无的控诉放在心上。
游左见舒白毫无心疼他的意思,不由凑上前,“我这么快来找你,是想问问,能不能提前把药给我,我一定随叫随到,更加为你卖命。”
“我都把药提前给你了,还怎么指望你随叫随到。”舒白嗤笑一声。
游左抿唇,“你现在毕竟也算逃犯,如果被虞策之抓住了,我找不到你,那我不就小命难保。”
舒白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想让我提前给你也行。”
“真的?”
“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舒白说出条件。
游左又开始犹豫,“只要不损伤太后的利益,告诉你也无妨。”
“这么忠心?”舒白扬眉。
“这是我的操守。”
“你回去之后,怎么跟江音说的?”
“我这样的角色没有几次见江音的机会,我见的是她的心腹侍从,也就是死士的首领楼涯,按照之前说好的,我向他们告知了你的存在。”游左没什么讲究的坐在树下。
“原本楼涯已经召集大半死士,计划再过三日就一举将你和狗皇帝拿下,结果没想到竹屋起火了,你当场失踪,皇帝一下子将矛头指向太后,江太后自知替人背黑锅,正在气头上,你小心一点,她近日也在找你。”游左一股脑地说。
“江音也在找我?”
“她应该想拿你和皇帝谈判,光我修养的这几日,就有大半属于江太后据点被查封,死士也折损不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主子的确有点穷途末路的意思。”游左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这时候江音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能轻易跑出来的。”舒白眯起眼,察觉到些许不对。
“啊,我不知道啊,我见没人管我,就直接跑出来了。”游左茫然。
舒白对上游左清澈的眼神,心狠狠一跳。
这蠢货,倒是让自己先在江音那里暴露了。
“你当然不用知道,想必跟在你身后的探子已经把我所在的地点禀报给江音了。”舒白站起身,表情有些沉。
游左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愧疚。
两人在树下沉默半晌,游左忍不住小声问:“那我的药你还会给我吗?”
舒白对上他充满期盼的双眼,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游左闭嘴,蹲在树干旁当蘑菇。
舒白沉目思索半晌,心中也觉得难办,她原本打算过段时间想办法假死,把锅推到江音头上,借此脱逃。
但江音提前得知了她的行踪,她瞬间从主动变成被动,随时都有真正的性命之忧。
舒白拧着眉头,不甘心就此回到虞策之身边,继续做他身边被看管的笼鸟。
除非权力可以对等,否则她绝对不会考虑那个性情不定的偏执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