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安锦咬牙,“不用担心我,他还能真杀了我不成,你不用顾虑我。”
“我也不知道虞策之会做出什么,”舒白摇头,“他的感情过于偏执,如果他知难而退,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他执迷不悟,你要多加小心。”
“你不用担心我。”安锦轻声说,“只是虞策之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他从傀儡皇帝到现在独掌大权,绝非等闲之辈,你难道真的要逃到天涯海角,躲一辈子吗。”
舒白看他一眼,“你话里有话?”
“我只是担心你,如果有必要,我愿意为你刺杀皇帝,只要他死了,便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安锦眼中流露一股狠意。
舒白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脑门,“刺杀皇帝,你一个文臣可真敢想。”
“我烂命一条,死了也无妨。”安锦执着。
“然后呢?皇帝没死,你白浪费一条性命;皇帝死了,皇室后继无人,天下大乱,你如何对得起黎明百姓?”舒白拧眉逼问。
安锦雄心壮志在舒白一连串的问话下熄灭了。
他低下头,语气有些羞愧,“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用你和萧挽担心,真有需要,我也不会放着你们不用,我来只是让你安心一下。”舒白安慰道。
见安锦心绪平复下来,舒白捂好头上的兜帽,“全城戒严,我不宜在外面久留,你也快些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
安锦闷闷地点了下头,看上去蔫头耷脑。
舒白不由笑了下,拍了拍肩膀,又安慰几句,这才离开。
安锦目送舒白走远,这才向着反方向回安府。
府宅内静悄悄的,安锦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府中本就没多少人,但人再少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安锦踏入府门便觉察出不对。
他的手心渗出冷汗,慢慢向正厅走。
推开正厅大门,果然在高位上看见熟悉的人影,他抿了下唇,立即整理衣衫,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
几日过去,虞策之劳心劳神,低热不退,但一日见不到舒白,他就一日寝食难安,是以等脖子上项圈留下的於痕出现消退迹象,他立即离开了宫廷。
虞策之眼下乌黑十分明显,他捏了捏鼻梁,摆手让安锦起身。
“爱卿巡查稻田巡查得如何。”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已经巡查完毕,本打算明日上朝时向陛下汇报。”安锦说。
“爱卿回来得有些晚了,朕等了你多时,是路上耽搁了么。”虞策之又问。
安锦心神顿时紧绷起来,他弯着腰,摸了摸身后背着的包袱,低声说:“路上买了些吃食,因而回来的晚了许多,没想到陛下还能估算到臣回来的时间,臣让陛下久等了。”
虞策之瞥了眼身侧侍奉的戚辨,戚辨心领神会,走上前接过包袱,打开仔细查看后,对虞策之点了点头。
虞策之垂眸,神色更阴郁几分,他失去了和安锦周旋的心思,“舒白消失了。”
安锦适时露出讶然。
虞策之死死盯着安锦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枝叶末节,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安锦并没有流露任何可疑的情绪。
“舒白怎么会消失。”安锦拧起眉头,装作焦急地样子,“我进城时发现城门戒严,所有兵力都在抓捕江太后,可是和江太后有关。”
虞策之唇角逐渐抿成直线,他动了动身体,扯了扯身下的厚实的软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眉宇间是因为焦虑多日出现的倦怠神情,“这便不是你要关心的,你只要告诉朕,舒白在京城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安锦心中一跳,“舒白不是被抓走的,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虞策之眸子眯起,冷冷道:“朕说了,这些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需要回答朕的问题。”
安锦低眉敛首,“或许她会回舒家老宅,别的臣也不知道。”
虞策之审视他半晌,缓缓收回目光,“如果舒白联系你,立刻告知朕懂吗。”
安锦正要说话,虞策之紧接着说:“你是朕的臣子,效忠的应当是朕和大梁王朝,朕不管你和舒白私交有多密切,你都必须以朕为先,明白吗?”
安锦低垂着头,跪在地上,“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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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回到萧府后院,迎面便看见雕鸮扑腾地翅膀,从地上一路小跑到她脚下,用嘴死死叼住她的衣角,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