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支着下颌,双目闭合,“爱卿未免过于忧虑,有爱卿的医术,朕自然无事。”
老御医忍了又忍,道:“陛下身体对疼痛过于迟钝,臣是担心您伤口恶化自己却察觉不了,江音浸淫皇宫数十载,手里捏着的毒药不能小觑,陛下不能总凭自己的身体撑过去,您这——”
“行了。”虞策之蹙眉摆手,缓缓睁开双目,不耐道,“朕知道你的用心,但今日是朕大喜之日,朕不想听你说这些,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
老御医面无表情:“是。”
虞策之又看向齐头站着的三个老嬷嬷,“你们三个,接着说。”
为首的嬷嬷微微躬身,道:“陛下不在宫中,虽然陛下会在开始前沐浴过,但事后也是要沐浴的,承受那一方大概会没力气,陛下一定要温柔,最好带着人一起沐浴,这样一来两个人也可以干净些,体力恢复得也快些。”
老御医拧眉,“陛下的伤口不能碰水,怎可一日之内沐浴两次。”
老嬷嬷年纪大了,只管自己份内的事情,加上年轻的时候就和老御医有争执,此时听了老御医的话,不由双手环胸,呛声道:“身上黏黏糊糊难道就利于伤势恢复了?迂腐。”
老御医道:“用湿布擦拭身体就行的事情,何必沐浴,何况外面不比宫里,风险太大。”
两人很快在皇帝面前争吵起来。
早朝上听大臣们争吵,下了朝还有被迫听吵架,虞策之深感头痛,不耐地指了另一个年轻嬷嬷说:“你,过来接着说。”
年轻嬷嬷面色一喜,上前道:“是,民间嫁娶皆穿红色,陛下若是喜欢,可以穿一件绯色衣衫,添些喜气。”
“红衣?”虞策之凝眉思索,“只朕穿,她却不穿像什么样子,岂不是显得朕很廉价,上赶着贴上去。”
老御医抽空瞥了他一眼,碍于到底是帝王,欲言又止。
“你再同朕全部讲一遍。”
年轻嬷嬷道:“陛下没有经历过,不明白也是常事,不若陛下招一位过夜的宫女来,等第一次有了经验,自然什么都懂了。”
虞策之皱起眉头,嫌恶的表情自然流露,“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会不会出主意,不会就滚下去,朕的身体也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触碰的吗。”
见帝王动怒,年轻嬷嬷慌了,忙跪在请罪,“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虞策之面无表情,“再口不择言,朕拔了你的舌头,滚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和老嬷嬷吵完架的御医,忍不住又扭头看了虞策之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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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虞策之紧赶慢赶抵达了竹屋附近。
他身上穿着鸟兽纹玄色常服,玉冠高束,没有穿红色纱衣。
他的衣服中凡是带点红色的,皆是祭祀或夜宴所用,过于奢华不说,上面皆绣有龙纹,遂只能放弃。
站在通向竹屋的鹅卵石小道上,虞策之紧张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宋祁打着伞撑在他身后,问:“陛下,真不需要我们跟着吗。”
“不用,你们离远点,不许来打扰我。”虞策之说。
宋祁没办法,只好应是。
虞策之挥退众人,连守在竹屋旁的竹辞和雕鸮也一并赶走。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昏黄的夕阳,屈起手指,轻轻敲响舒白竹屋的门。
屋门吱的一声被打开。
舒白穿着月白纱衣,视线不经意从他身后扫过,语气散漫,“竹辞被你赶走了?”
“夫人说笑了,”虞策之微微颔首,体面道,“她应当是家里有事,回家了。”
“洗干净了吗?”舒白又问。
“知道夫人喜净,全身上下我都有认真洗过。”
舒白哼笑一声,让开门,“进来吧。”
屋子内没有燃烛火,有些昏暗,罕见地燃起熏香,奇异的香气萦绕在虞策之鼻尖。
舒白关上窗户,刚要转身,手便被虞策之一把拉住。
他试探性地拥住她,将头搭在她的肩上,哑声呢喃,“夫人,我好想你。”
舒白语气淡淡,“有多想?”
“五年前我就很想,幸好,五年后我终于得到了机会。”
舒白笑了下,她忽然攫住他的下颌,迫使他从她颈间抬起。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不带任何感情,却足够激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虞策之不甘示弱,两人很快啃咬在一起。屋子里仅有的陈设桌椅被他们撞到在地。
野兽间的缠绵不带任何柔情,互相都在尝试征服。
虞策之忽然将舒白横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