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舒白……”虞策之捂着腹部挨下身。
戚辨立时慌了,“陛下,奴才去传御医。”
虞策之扯住戚辨,缓了半晌慢慢直起身,冷着一张脸说:“舒白如果真的离宫,宫外定然也有人接应,全城搜捕兴师动众不说,何时能搜出来。”
宋祁知道皇帝的话是对他说的,不由懊恼地垂下头,“是属下考虑不周。”
虞策之没有理会宋祁的自责,兀自问:“还有多久交接江音去刑部。”
宋祁明白虞策之的意图,看了眼天色,“江太后和其爪牙都已经押送在路上了,属下现在去追,应当正好能卡在暗部和刑部交接的时间把人拦下。”
“让萧挽审江音是舒夫人提出来的,夫人此时失踪,定然是和江音里应外合去了,属下带暗部倾巢而出,定然将夫人和太后完好无损带回陛下面前。”
宋祁站起身,打算立即调派暗卫,却被虞策之轻飘飘按住肩膀。
“陛下?”
“朕跟你一起去。”虞策之忍着身体的不适,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第63章
历来宫廷附近多是达官显贵的居住之所,然而舒白所停留的这处距离皇宫仅三条街的巷子却非富庶之地,相反,这处巷子阴冷潮湿,荒无人烟。
巷子两边由高墙围起的宅院更是荒废多时,东边曾是百年世家舒家的老宅,舒家因谋反举族落狱,西边为陆家故居,陆昱因冒犯江太后,遭到满门抄斩,陆家血脉只剩陆逢年一个。
舒白头戴黑纱帷帽,缓缓在巷子深处站定,游左和陆逢年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
乌云蔽月,巷子内暗淡无光。
藏在隐蔽处的蒙面死士逐个露出,缓缓逼近三人。
每个死士皆手持锋利的兵器,在缓步逼近的过程中长剑出鞘。
舒白转过身,直面隐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死士。
游左缩了缩脖子,悄悄把身体往舒白身后藏了下。
“游左,你这个叛徒,朝秦暮楚择主而事,你竟然还有脸活着。”为首的死士冷冷斥责。
游左面色微白,攥紧了舒白的衣角,道:“凭什么说我择主而事,是太后先让我去送死的,我从来没有暴露过太后的弱点,如今调符在舒姑娘手里,我效忠舒姑娘有什么不对。”
“狡辩。”为首死士对游左的说辞并不领情,长剑出鞘,泛着冷厉寒芒。
游左咬牙,下意识也摸上腰间的佩剑,却被舒白按住。
“够了。”舒白冷冷呵斥那名死士,“退下!”
死士眯了眯眼睛,黑布遮住了他半张脸,让人无法窥探他的表情。
舒白毫无退意,直直凝视着那双因为杀了太多人,格外阴狠冷厉的双眼。
“我说退下,你听不明白吗。”舒白冷声重复。
死士微微蹙眉,又看了游左一眼,慢慢向后退了两步。
游左察觉到将自己裹挟住的杀意消散,咽了口口水,小声提醒舒白,“这人是游十五,以前掌管死士的刑罚,有些轴,格外在乎规矩,他不怎么怕疼,很多时候江音都拿他没办法。”
舒白神色不变,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所有的事情几日之前就已经有人事无巨细的通知你们,我不想重复,今日的事情只许成功,如果失败,谁也保不了你们。”
“在行动之前,我要亲眼确认调符是真的。”游十五冷不丁开口。
舒白看向他,冷声说:“可以。”
话音落,她举起熠熠生辉的符传,繁复的纹路和镶嵌工艺无一不在诉说着如假包换。
游十五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带着一众死士顿时单膝下跪,“参见主子!吾等唯尊者马首是瞻。”
舒白看出这数十名的死士里,游十五暂时掌握了话语权,当下把萧挽给的布防图交给他,“今日要救的既有你们前任主子江音,也有往日出生入死的十余名同僚,你们没有失败的余地,也别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其余被押送的死士我不管,但江音和楼涯务必送到布防图上圈起来的位置。”
游十五看清图上画圈的位置,瞳孔地震,愕然道:“这里……”
“我说的是命令,不是和你们商量,控制你们的秘药和调符如今都在我手里,在我这里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舒白平静地说。
游十五握紧布制地图,低下头颅,“是,主子放心,主子为我等再生父母,我等对主子忠心耿耿,绝不敢忤逆。”
“还有半个时辰江音的囚车就会经过正阳道,该怎么做萧挽已经教过你们了,三日后同一时刻,所有人在这里集合,陆逢年会给你们安排新的任务,以后他会取代楼涯,成为你们的新统领。”舒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