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药是给受调符控制的死士准备的,今晚见过那些死士后,我会让交接人每个月按时找你领,同样是三个月的量。”舒白交代道。
陆逢年握紧手掌大小的药瓶,眉宇紧紧蹙在一起,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舒白对上陆逢年的视线,不由扬起眉梢,“怎么这个表情,你在担心什么?”
“虞策之会不会对你不利。”陆逢年忍不住问。
“对我不利?”舒白怔了下,见他目光紧紧跟随着自己,不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何必替我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毕竟是皇帝。”陆逢年忽然握住舒白的胳膊,语气有些急促,“他想对你做什么轻而易举,救下江音后我们趁势离开吧,我可以以性命保护你。”
“我如果离开了,先不说能不能带着江音从京城逃脱虞策之的追捕,就算真有机会一走了之,萧挽和安锦怎么办。”舒白平静地问他。
陆逢年怔住,缓缓放下了手,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我知道了。”
恰是这时,两个宫女端着膳食从外面进来,对三人礼节性施了一礼。
“您这个时候怎么也在这里,是要在这里用膳吗,奴婢这就去膳房为夫人准备菜品。”其中一个年长的宫女说。
“不用麻烦,你们先把东西放下吧。”舒白和善地笑了下。
宫女不疑有他,依次将盛着丰盛膳食的器皿放在屋内的圆桌上。
等摆放完毕,两个宫女依次向舒白请安告退,等她们都转过身后,舒白向游左递了一个眼神。
游左心领神会,一记手刀拍晕落后的宫女,不等另外一个人反应过来,陆逢年便也出手打晕了她。
两人分别拖着一个昏睡的宫女,游左道:“我这个身量和你差不多,你去换衣服吧。”
舒白很快换好宫女的衣衫出来,这个季节宫人虽然早早换上了冬衣,但和舒白特意加厚过的衣裙比起来还是薄了不少,她搓了搓肩膀,脸色有些白。
“这两个宫女是专门司膳的,很快御膳房就会发现宫女失踪并且找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之前让你们偷的衣服偷到了吗?”舒白问。
“偷到了,一件办差太监的衣服,我花了好一番功夫呢。”游左邀功。
“做的不错。”舒白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赞赏,“陆逢年去换太监的衣服。”
游左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这里只有一件太监服,那我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件宫女的衣服,我刚才换服侍的时候顺势把另一个司膳宫女的也换下来了,你直接进去穿就是。”舒白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也要来问我’。
“我!?”游左慌了,“我是男人,怎么能穿女孩子的衣服,不行不行。”
“现在不是跟我磨叽的时候。”舒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把他往屋子里推,“没时间了,快点,我看过了,你和其中一个宫女的身形很像,如果让陆逢年穿宫女的衣服,暗部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到时候我们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
游左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被舒白推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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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
柔软白净的月光撒在紫辰殿的飞檐斗拱上,一阵有些寒凉的风从窗棂的缝隙中吹入恢弘的殿宇。
陷在被褥间的男人缓缓动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他转动了一下脑袋,俊朗的眉宇紧紧蹙着,像是挣扎着想从无尽的梦魇中苏醒。
“陛下?”床畔有人试探着唤他。
虞策之骤然睁开双目,他平复有些急促的喘息,扭过头沉沉望了过去。
宋祁跪在床榻边,见他醒来,焦急的面容终于露出些喜色。
“宋祁,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要押送江音和她那些死士去刑部。”虞策之哑声问。
虞策之在戚辨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浑身酸痛无力。
清醒过后,他第一时间看向身侧,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床榻。
虞策之蹙眉,表情逐渐阴沉下来,“这个时候你来找朕,什么事。”
“竹辞一直负责跟着夫人,半个时辰前,她忽然禀报说夫人在荒宫失踪了。”宋祁不敢隐瞒,如实道,“属下斗胆,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宫门,但是仍然没有夫人的踪迹,荒宫里有两个被绑起来的昏迷宫女,游左和陆逢年也和夫人一同消失,属下无法,只能来请示陛下是否全城戒严。”
虞策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他推开戚辨,猛地从下床起身,大脑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稳,偏偏腰腹被他的动作牵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