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怔了下,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舒白望着他不安又满怀渴望的模样,又牵了下唇角,登云履顺着他的胸膛下滑,最后回到地上。
她拍了拍身侧的吴王靠,“上来。”
虞策之目光沉了沉,他隐约猜到了舒白要做什么,有些踌躇和不可置信,但他急于揭过今日之事,迫切地回到舒白生怒之前。
诱惑驱使着他,何况本就是他解衣在先,箭在弦上。
虞策之咬牙,秉承着豁出去的态度缓缓起身,乖觉地跪在舒白身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蜷缩,露出泛白的指节。
舒白一只手抚摸他红肿的脸颊,一只手摘下他束发的发冠。
青丝如瀑,霎时披散在他身后。
舒白拨开他蔽体的衣衫,“忍住了。”
虞策之咬紧牙关,死死攥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满是隐忍的意味。
湖面风平浪静,水波不兴。
广阔湖面的另一边是绣坊,绣娘们坐在布料前穿针引线,这次的底布是用来铺桌面的硬布材质,银针穿入时难免受阻,绣娘不得不放慢穿针的动作,找到特定的角度,一边转动银针,一边缓缓深入。
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刺破顽强的硬布。
……
虞策之早就维持不了跪着的动作,整个人几乎软倒在舒白怀里,发出痛苦难耐的闷哼,那双倔强冷沉的双目也不知在何时盈满了控制不住涌出的泪花,双颊绯红,唇齿微张,仿佛秋日成熟的瓜果。
“停下,我会死的。”他哑声说着,却没有力气挣扎。
舒白一手握住他的脖颈,语气冷淡,“再忍一下,你难道想前功尽弃吗?”
虞策之咬紧下唇,几乎咬出血来,从喉咙里溢出的声音充满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舒白宣告结束。
“好了。”
虞策之颤抖着睁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根本不敢向下看,脸上满含屈辱。
舒白捏起他的下颌,抹去他脸上因为疼痛和恐惧残留的水渍。
“后悔了?”她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问的漫不经心。
虞策之呼吸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始终没有缓过来的迹象。
“我是皇帝。”他艰难地强调。
舒白扯了扯唇角,知道他方寸大乱,也不跟他继续计较,“我没说陛下不是。”
“这是我送给夫人的,不能……”他话语混乱,只觉得周身空气都是稀薄的,动一下都无法忍受。
“再做一个送给我。”舒白理了理他濡湿的头发,一件件拢上他身上的衣衫,“至于这个,只有我能摘下来,明白吗。”
虞策之打了个哆嗦,咬牙,想也不想拒绝,“不行,我会死的。”
“过几天我会检查。”舒白对他的抗拒置若罔闻。
虞策之伸手便向下身去探,想用实际行动表达抗争,却被舒白抓住了双手。
“阿拾,我有点喜欢你了。”舒白语气淡淡,难辨真假。
然而虞策之却忽然奇迹般安静下来,原本粗重的呼吸骤然微不可查,目光一眨不眨落在舒白身上。
舒白替他系好凌乱褶皱的衣服,“陛下也很享受不是吗?”
“听话一点,我已经原谅你了。”
第60章
凄风骤雨,空气中处处是侵入骨髓的寒凉。
霍耀风穿着单薄的官服,在雨中不知道徘徊多久,衣衫发丝浸湿,犹如丧家之犬。
他薄唇紧抿,宽大袖袍下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死死钳入皮肉,露出点点殷红血渍。
他在路上胡思乱想,想了许多东西,开始思考自己是否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他以为舒白一介孤女,尽管她本性冷硬,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主见和魄力,但除了霍家,她没有任何依靠,受不到任何庇护。
因为笃定舒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倚仗他的庇护,所以当父亲以权势威逼,他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和阮月秋的婚事,他没有想过自己选择的路会如此坎坷,到最后,他竟然一无所有。
大概从他负心薄幸开始,他就大错特错。
霍耀风失魂落魄回到家里,他的贴身侍从陈川站在屋檐下,远远看见他走回来,忙举伞追了上来。
“哎呦!我的爷,您不是进宫面圣去了吗,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您怎么连把伞也不打,这深秋的雨寒凉得刺骨,我这就给爷去备水洗澡,先把身上的寒气去了,可千万别着寒。”陈川连忙招手叫了个小厮过来撑伞。
他抬脚正要去备洗澡水,忽然听见霍耀风呢喃说:“今年秋日多雨,到了冬天,她如何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