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戚辨说得隐晦,但虞策之一下子就听出了潜藏含义。
舒白避着他不见他,冷待他一个堂堂帝王,却和陆逢年游左之辈,成日混迹在一处。
虞策之脸色变了又变,他握紧拳头,压着心中的委屈和难堪,面无表情道:“去请夫人,今晚务必把夫人请到紫辰殿里,明白吗。”
“是。”戚辨连忙说。
“办不成,你也不要回来见朕。”
“是、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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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明耀的宫灯照亮各处道路和宫苑。
虞策之烦躁地在寝宫中来回踱步。
不可否认,白日里霍耀风还是刺激到他了。
尽管知道霍耀风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但他毕竟得到过舒白毫无保留的爱。
而他,看似赢了,甚至将霍耀风完全踩在脚下,但他从没有得到过舒白的温柔对待。
自从舒白意识到是他算计了她和霍耀风的感情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好脸色了。
在霍耀风一事上,他自认自己没有做错,至少,娶阮月秋是霍耀风自己的选择,霍耀风冤死的外室也和他没有关系。
他只是用了错误的方法揭开了事实,舒白生过气也惩罚过他,凭什么冷待他这么久。
虞策之心情低沉,遭遇冷待产生的委屈感止不住涌上心头。
他面色紧绷着,咬着牙才没有在宫人面前暴露内心的不爽。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问道:“戚辨呢,为什么夫人还没有来。”
宫侍抖了下,连忙回答道:“戚大人和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奴才这就去催催。”
“你们都先下去吧,一会儿让夫人独自进来。”
殿中听候吩咐的宫人齐齐应声,“是。”
把身边的人都遣走,虞策之喝了口杯中的凉茶,心中因焦躁产生的火气消散了一些。
他踱步几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宽敞柔软的床榻前,犹豫了一下,从床底小心翼翼拉出一个紫檀木制成的小箱子。
虞策之缓缓打开箱子,手摸到箱子里的物件,轻轻颤了一下。
弯月爬上树梢。
舒白抵达紫辰殿的大门,侧头对上戚辨哀求的视线,按了按眉尾,有些无奈。
原本她还想再冷虞策之几天,谁知道他自己忍受不住寂寞,直接压力身边的宫人。
若是虞策之亲自去找她,她尚能冷脸相对,但他龟缩在宫里,让身边的亲信去请她,戚辨又极会卖惨。
舒白不想为难戚辨,加上早几日和晚几日见虞策之对她都没什么影响,思虑过后,同意戚辨的请求。
秋夜寒凉,舒白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脚进入殿内。
等她进去,身后的宫人们极有眼色的关上了恢弘的殿门。
紫辰殿内垂落的轻纱不知何时由玄色换成了绯红色,随着从窗子钻入的阵阵晚风轻轻浮动,多了几分旖旎之感。
舒白缓步上前,寻找着虞策之的身影。
她环顾四周,始终没看见半点人的影子,不由拧了下眉。
殿内静悄悄的,舒白忽然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
她眯了下眼睛,忍了忍,没有立即转身。
虞策之果然从身后绕了过来,悄悄握住她两只手腕,站在她身后,下颌轻轻蹭了下舒白的发丝。
“我还以为夫人不来了。”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好好一个皇帝,如被幽禁一样,哀怨地等着我。”舒白笑了下。
虞策之整个人紧紧贴着舒白,赌气般没有回应。
舒白转过身,看清他的模样,瞳孔猛然一缩。
她眯起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夫人不喜欢?”虞策之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试图挡住脖子,奈何衣领太短,衣服太合身,贴服在身上纹丝不动。
舒白扬起眉梢,从虞策之怀中退开一步,像打量物件一样看着他。
直到看得他面色泛红,眼神闪躲,她才一把拉住对他而言有些小的项圈。
“不是擅自摘了吗,怎么又带回来,那么想做狗?”
虞策之被说得有些气愤,他目光沉沉,咬牙道:“我不做狗,夫人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舒白拽进他脖子上的项圈,看着他呼吸滞涩,因为难受,眼眶也跟着湿润,看上去无害可欺。
“还说自己不是狗。”她面无表情道。
虞策之仍旧咬着牙,倔强道:“难道狗会让夫人觉得危险吗。”
脖子上的项圈又紧了两分,这下,虞策之彻底说不出话来,全身精力都用来攫取空气,腿也有些站立不稳。
他开始后悔,不应该因为一时冲动,把那破玩意戴在了脖子上,连谈判的过程都没有,就丢盔弃甲,将弱点交给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