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乖乖巧巧地点头。
李煊几乎要哭出来了,似乎心中这么久以来积攒着的憋屈,终于可以向她吐露清楚了,“乐乐,别再总是说什么我要娶崔知月、我存了假死弃你之心的话了,这真是扎人心窝子。你而今可知,早在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牵起她的手,吻一下她的手背,“早在那时,我逼你读书学习,就是打算好了,将来我的太子妃,不能连个大字都不识。”
范灵乐抿了抿嘴,没说什么,低头望着他牵住自己的手,修长、指节分明,如玉莹润,煞是好看。
她张开五指,同他手紧紧十指相扣。
心忽然在这一刻,重新嵌入了某种契合。
“虽然如此……还是要罚你……”她低声说着,不由绯红了脸颊。
“嗯,你说,罚我什么?悉听尊便。”他笑笑,配合地应她。
她轻咬唇,小虎牙又在右唇角露着尖尖的一截,默默松开与他交扣的手,牵起他最中间的那根拇指,擦过他指腹的边缘,结着薄茧的纹路,引起心底簌簌的颤栗。
“罚你……用手……”字音从红唇间挤出来,她再说不下去了,耳垂红得能滴出血。
李煊望她赧然的娇靥,怔愣了片刻,霎时明白过来,喜悦如狂涛席天卷地而来。
这是夫妻间曾经的默契,他了然。之前在她怀心心时,因前三个月胎儿不稳,李煊都不敢碰她。可时常她会对他有欲,便总会在床上贴住他的胸口,牵起他的手指,湿着一双眼睛娇气地唤他:“阿暄……”
而今又感知到她的心意,李煊喉结滚了滚,小腹升起一阵烫热。
他低笑,微抬下巴,将气息送到她耳边,“这怎么能是’罚‘呢?这是夫人在我’赏‘呀。”
范灵乐耳朵被他浅淡的檀香气挠得痒痒,心底也痒痒。她紧咬着唇,羞得埋进他脖颈中,再没言语。刚跟他和好不久,就禁不住提这种要求,自己怎么就这么出息呢。
心里暗自腹诽着,却听耳畔落下他低沉的笑音,还有轻柔的吻。
身体忽而腾空,她被轻松抱起,朝拔步床走去。
“呀!”她惊呼,忽然想起来,“我要去叫青芜打水来。”
自己还没清洁呢,怎么能就这么被抱上床?
李煊根本不理会她,明明是答应帮她纾解,自己却比她还要着急。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也不敢压身上去,就这么侧躺着,手慢条斯理去解她的腰带。“没事,等过了再叫水。”
范灵乐羞得没脸了,双手赶忙捂住眼,只剩那一处感官,格外敏锐。
指腹抚摸过唇瓣,粗糙的茧子激得她浑身酥麻,瑟缩不止。
李煊诧异,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她便已经很是滋润了。
“乐乐,原来你这么想我?”他轻勾唇,语气有小小的得意,听得范灵乐直冒火。“呸!”她捂着脸,只能外强中干地骂出这一个字。
李煊笑了,她却气急了,“你……快点……”
“就要慢点。”手指绕着边缘慢慢打旋,难耐地撩拨,“既然是太子妃给的’赏赐‘,我更是得慢慢赏用才好。”
“你……!”她气得舌头打结,还没来得及开骂,却被一根玉指侵占了所有思绪、搅动了所有欲望。
恼怒的话语在唇边偃旗息鼓,只剩一支春意绵绵的江南小调,轻吟着,从檀口中逸出。
恍若木琴上的弦,被手指拨弄着,弹奏出一支缠绵的曲调。
曲中有秋叶瑟瑟,更有春水潺潺,最后是夏季一场暴雨,冲走了冬季,那原本一团未化的雪。
今日的坤宁宫,气氛格外紧张。
宫人们都轻手轻脚、谨小慎微,生怕惹怒了宫里头那位正在气头上的皇后娘娘。
“娘娘。”丝桐给皇后揉捏着头,还是忍不住劝解,“殿下都已经在外间跪了三个时辰了,这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都看着呢……”
“就是要叫他们看着!”皇后猛然睁眼,怒而拍桌,“让他也知道羞!让他也知道怯!”
“他不是非要立那个杀猪女为太子妃吗?那他这时候怎么就不觉得臊得慌呢?啊?!”
丝桐见一向温和的皇后竟少有的大动肝火,也是闭紧了嘴,再不敢多话了。
皇后话匣子打开了,就再也收不回,她知道太子就在屏风外跪着,这里头的话,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这就是要说给他听。
“本宫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那姑娘我也跟她说过了,要给名分可以,要接进宫来也可以,可偏偏就是这个太子妃,她当不得!”
丝桐立在一边,浑身绷得笔直,也不敢回一句话。
“你说说,把她这样身份的人册封为太子妃,皇室颜面何在?这说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简直地胡闹……”皇后骂到后面,着实地气短了,只能抚住胸口,慢慢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