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能说实话。
知道她这么重要,这丫头不得尾巴翘上天。
他矢口否认:“别人送的。不想吃我扔了。”
说完,他摸了摸后脖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虚撒谎下意识的小动作。
但程麦此时全身心都被眼前巴掌大的瑞士卷吸引了注意,根本没留意他。
谁送的不重要。
吃进肚子里更重要。
程麦吞了吞口水,小心地把袋子捂在胸前,正要转头回房间,却被人拉住。
“你干嘛?”她目光警惕,生怕这人一言不合来抢她的夜宵。
池砚没好气地拍了下她脑门,“把你的理科还有数学试卷带上,去我房间,快点。”
不住校的学生,上完第二节晚自习就可以回来,但今天买个蛋糕耽搁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快十点半了,再想想程麦这次试卷上巨大的工作量,她再这么磨蹭下去俩人不用睡了。
可程麦却没理解他的意思,怕他是上课干自己的去了没注意,好心提醒他:“带试卷干嘛,白天讲完了。”
“老师讲了就完了?”池砚好奇:“你都会了?哪块失分最多,哪种题型最不擅长,为什么丢分,试卷分析你都搞完了?”
“……”
被死亡n连击戳中脊梁骨,程麦沉默几秒,心服口服地摆了个请的手势,恭迎学神下凡指点她这块朽木。
*
搞到理科最后一门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国企家属院的作息相对稳定,从窗户看过去,对面那栋只剩零星几间房亮着灯。
程麦望着三栋8楼的房间,一看,也在熬鹰,顿时乐了。
哟,是小学老同学,较劲姐啊。
她戳了戳身边的人,跟她八卦:“快看快看,陈元她家还亮着灯呢,你说她是不是也月考了?”
池砚仰倒在椅子上,对于她说的半点兴趣都没有,眼皮都没抬。他揉了下鼻梁骨,敷衍地嗯了声。
南城高一月考虽然不会联考,但基本不都是这几天。
程麦好奇心更甚,提出恶趣味猜想:“她家里不是一般睡的很早吗?该不会是她也考砸了,在被她爸妈训吧?”
“不知道。但你这个也字用的很精辟。”池砚向来对别人的八卦毫无兴趣,也无法理解她哪来那么多无穷的精力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他不耐地用笔敲了下桌子,唤她回神:“咱先关心下自己成么,泥菩萨。”
“你是不是前面太磨蹭,后面没时间想别的题,也没时间去检查,”池砚给她粗略计算了一下,“有快二十分都是计算失误出现的。”
程麦点头,“我就想着慢工出细活嘛,怕一开始做得快到时候更容易粗心出错。”
“慢工出细活是让你平时慢点,把题吃透。考场上一慢你就慌,慌了就出错。加速度那块丢分最多,明天我给你针对性弄几十道题,你把它都练了后面应该正确率能上来点。”
“几,几十道?”
才能“上来点”?
程麦被他的淡定呛到,不敢置信。
“不然呢?”池砚斜睨她一眼,“没听过量变引起质变啊。”
说完,他看着倒数第二道大题,皱了下眉:
“这不是书上例题的变式吗?老王课上强调过几遍的,还不会呢?”
“他讲那么快,谁能听懂啊。”
有时候程麦觉得物理老师一定是个很信奉缘法的人,比如他讲题,该会的就会,有那个机缘能自己参透的就能参透,至于他那种“都没问题吧,好,下一题”的教学法,是完全不考虑像她这样的普通人的死活的。
“不会就问啊,不然谁知道你不会。”
说完,池砚又笑了下,眉眼间又点隐隐的得意,“哦,除了我。”
程麦半开玩笑地回怼了句:“哎哟,这不是怕耽误你们学霸宝贵的上课时间呗。”
这话一出,身旁男生看白痴一样一言难尽的目光落到了她脸上。
程麦脸色有些发红,故意凶巴巴问他:“看我干嘛?”
“觉得稀奇,”池砚笑了:“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嗯?”
过了一会儿他收了笑,正色道:“程麦,大家都是交了一样的学费坐在那的,是平等的。老师也是平等的面向每个学生,应该把她们教会,你知道吧?”
程麦没吱声。
“所以,你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放弃自己能学懂的机会?”
“我问的问题,你们这些成绩好的肯定觉得很蠢,说不定还会有人在心里笑话我鄙视我,怎么这个都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