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雨嘉,校服外套。
也不能怨他,主要这事儿实在太鸡毛蒜皮,她不来还衣服池砚都要忘了。
前几天他们仨晚自习在测试,结果何雨嘉突然来了例假,疼得满头大汗,孙况那逼一看怜香惜玉的心就起来了,说是要扶人回宿舍吧,但她衣服弄脏了,孙况又是个火炉体质,根本没带校服外套,最后就从他这拿了一件过去。
就这么简单一件事。
“……”
“所以你看,确实非常合理,挑不出毛病,对吧?”
隔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程麦还在试图说服路夏,同时也说服自己。
池砚虽然嘴巴坏,人冷冷刺刺的,但程麦清楚,他并不是那种在别人难堪或者有困难的时候真的袖手旁观高高挂起的人,当然当事人惹到他了那另当别论。
可何雨嘉跟他都在竞赛班,又是同桌,在这种情况下借一下外套让女生路上遮一下免得尴尬,再正当不过,也是个男生应该做的。
“嗯,”路夏正沉迷于手机里养野男人,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但你不爽,就跟池砚说呗。他又不会不管你的心情。”
“……算了,他最近竞赛挺辛苦的。”
而且说了又有什么用,这事儿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替代解决办法。
完成最后一个日常任务后,路夏心满意足收了手机,终于有精力认真给她出主意:“那你就去找另一个当事人。”
“?”
“一周那么多天,什么时候不能给,偏偏何雨嘉就挑你固定会去竞赛班的时候还衣服,还语焉不详,你不觉得,有点故意误导膈应你的成分在吗?”路夏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想想,竞赛生现在压力多大啊,没火星都能自爆。我知道你再怎么作池砚都不会生气,但按常理推测,这种弦绷到最紧的关头你去找池砚说这事,一来二去很容易吵起来吧。就算不吵,也是像现在这样,你心里不爽,这样看怎么结果都不算亏啊。”
看她一愣一愣的,路夏本来有一堆要说的,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懒得涂毒这心智单纯的小白兔了,挑了最紧要的结论说:“反正现在不管是1班还是在竞赛班,一天二十四小时跟池砚朝夕相处的人可是她,不是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撬墙角。”
“不会的。”
程麦就算对这事介意,也只是因为她本来就占有欲强,但对于池砚的人品,她还是很有信心,当下就斩钉截铁地反驳了回去:“池砚不会那样做,他也不会那么对我。”
但到底,和路夏的交流还是给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那天晚上和池砚惯例煲电话粥时,她没忍住,在挂断前半真半假地跟他抱怨:“好讨厌,现在去1班找你问题我都没自己的地方坐了。”
池砚打了个哈欠,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不以为然道:“坐我那呗。平时也没见你客气不是。”
你真是个猪。
说的是这个事儿吗!
她心底都磨刀霍霍向猪羊了,嘴上还保持着正常的语气,尽力把话题引向自己想要去的方向:“但我就突然发现了一件挺不公平的事。你知道吗?”
说完,她刻意停顿一下,直到那头无语地回了句“不知道。你说”,才矜持开口:“刘强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刚进高一明明我们是同桌,非要让我和张骅换,我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池砚不能和女生同桌避免早恋’的规矩,结果现在看,也不是嘛。”
池砚倒在床上,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缓了两秒顺着哄了句:“估计老刘觉得你长太好看了比较有威胁,所以不让你跟我坐,不是好事么?”
“哪儿好了?”程麦问。
“这不是代表,对你颜值的认可吗?”
他声音不似往常干净利落,但这样低低的,拖泥带水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晚上,格外让人心痒。
一秒被哄到颧骨升天。
但还是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程麦压住心底的羞涩,小声问他:“那你呢?”
他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你认可吗?”
“敢不认吗我。”他半梦半醒间哂笑一声,有求必应,给了她想听的答案:“漂亮,没见过比你长得更好看的姑娘了。满意了?”
看似满分的答案,但程麦精准地抓住了其中的漏洞,质问他:“那还有你觉得好看,一般好看的姑娘?谁啊?我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