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静默一秒,才听见男生干巴巴地问她:“他比我更好看吗?”
“绝对没有。”
“他比我更幽默吗?”
“当然不是。”
“他比我拍照更好吗?”
……
你自己那狗屎技术心里没点b数吗。
程麦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但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滴水不漏:
“那肯定是比不上一点!”
池砚哦了声,没再追问。
程麦松了口气,以为这事过去了,扯了几句其他有的没的正要挂电话,就听见池砚突兀发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两天不给我打一个电话,但跟人互关in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见事情又绕回到最初的起点,程麦抓狂地扯了扯头发,被自己这不好糊弄的醋精男朋友弄得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无力地又一次重复道:“哎呀,不是告诉你了吗嘛,信号不好。那大草原上,打国内的电话真的特别特别难。”
“虽然没打电话,但真的超想你的,”她软着声音撒娇,力表忠心:“你看,我一回来都没回家倒时差,直接让桐姨把我送学校来了,就是因为想第一时间见到你。现在要困死了,还在努力撑着跟你打电话!”
说着,她还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哈欠,以证心意。
本来以为像池砚这种逻辑严密的人肯定要揪着信号问题不放,这种直白又肉麻的耍赖不一定有用,但没想到他听完后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松动了,“真的?”
好吧。
看来撒娇这套,不管什么性格的男生,都很吃。
程麦嘴角翘起,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送,那头一时间没了声音,只有些许微末的声响,但她也没在意,仍然在尽心尽力哄她闹脾气的男朋友。
直到几分钟后,她突然被人打断:
“程麦。”
“嗯?”
“来阳台。”
“啊?”
“不是说很想我?”他笑道:“过来,让你看个够。”
也许是从听筒里听到了动静,等程麦到阳台时,一直在漫不经心碾磨着脚边石子的男生同一时间淡笑着抬起了头。
白亮的路灯下,那张脸一如既往的英俊清爽。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即将熄灯,程麦看到他身上白色的T恤和柔软垂下的黑色发丝,想到这人出过门后必定先洗澡再躺床上的龟毛,小声幸灾乐祸道:
“你等待要摸黑重新洗澡了。”
“嗯,”他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仰头盯着她,含笑的桃花眼黑亮黑亮的,像藏了无数把小钩子。
他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能瞬间在人心里搅弄起疾风暴雨:
“但不是有人说太想我了吗?连时差都不倒了也要回学校赶着见我一面。”
“那我不得适当、投桃报李一下。”
寝室就在二楼,此时站在阳台上,男孩子撩拨人心的声音在听筒和风声中交汇响起,在她的耳道里暧昧汇合。
程麦瞬间被他一句话撩成煮熟的小龙虾,但又不想被这人看到后臭屁,于是被第六感支撑着,干了件很蠢的事——
她嗖地一下蹲下,藏到了阳台墙后面。
听筒里立刻传来他低低震颤着的笑声,极为愉悦,心情大好的样子。
她不满地喂了声,那头才将将忍住笑,问她:“程小麦,你说你这么怕羞,以后可怎么办?”
“没有害羞。”她强调。
“嗯,你就有。”
“说了没有!”
“……”
俩人就着“她到底有没有害羞”这个问题拉扯了好几个来回,就在对话滑向越来越幼稚的边缘时,熄灯预备铃终于响起,救了快要羞死的程麦一命。
催人回去前,她忽然想起一事,没好气地提醒他:
“等下洗完澡认真刮刮胡子吧。”
他像是听出了点什么,在电话那头不怀好意地问:“干嘛?碍着你了?”
程麦才不会乖乖如他的意,说出他想听的,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怕你影响个人形象好不好。”
“哦,懂了。”池砚说。
程麦:“你懂什么了?”
他没什么情绪道:“要注意个人形象,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还得跟你ins里那等着你去伦敦的英国人竞争上岗,争夺你的欢心,对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sos!
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这下程麦是真悔不当初了。
早知道还不如顺着他的意思说。
给这个醋精耍流氓的机会也好过给他翻旧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