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粉白衣衫浸足了水,颜色越发鲜艳,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
细颈上一节细细的系带绕上男人手指,手随手一勾,雪色更盛,撞入他幽暗眼眸。
周漪月双眼噙着泪水,努力从狂风骤雨中匀出自己的呼吸。
声音已经带了颤抖:“我没有差人杀你……就算过去是我负你,你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更何况,你这样纠缠就能把过去的仇恨讨要回来吗,就能忘记过去的痛苦吗……不过是继续相怨相恨,互相折磨。”
“魏溱,你干脆一剑杀了我,杀了我之后,我们两清。”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所有的力气在这个高大的男人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休想。”
他声音喑哑道:“如何找你寻仇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好好感受就好。”
言毕,他将金簪放到她唇间,道:“咬着。”
男人继续沉浸其中,带着深深的迷恋和渴求。
两人近到能听到彼此胸膛的搏动,混乱的,疯狂的。
山雨已至,压得人喘不过气。周漪月颤抖着唇,死死咬住簪身,不让声音溢出。
花瓣被水浪卷袭着一层一层向前激荡、翻涌,在水面上打了个圈儿,直直往下沉去。
周漪月不知自己是睡了过去,还是因为窒息而晕倒。
第二日醒来,她觉得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像在水里虚浮着,连入目的寝宫床帐帷顶都在天旋地转,晃动不已。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身体的眩晕感。
右手边忽然摸到一个温暖的存在,她转头一看,身子腾一下往后缩,双目死死睁大。
面前的男人静静躺在自己身边,深邃的五官在晨光中投下一片翳影,眼尾还泛着一抹旖旎的红。
赭黄色衣襟半敞,露出的肌肉线条分明,散发着蓬勃的男性力量感。
昨晚,他把自己带回了朝珠宫,便在自己身边躺下了?
周漪月浑身寒毛直竖,有种在棺材里和死尸躺了一整晚的恐惧感。
又见他安静睡在那里,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心脏狂跳不已,眼前正是绝佳的机会,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脱离苦海……
她脑子飞速转动,开始琢磨可行的法子。
掐死,不行,很容易把人弄醒还杀不成……簪子,周漪月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头发,抬头却见所有的发钗首饰都躺在妆台上。
她恼自己为何不在床上搁一把剪子匕首之类的,迟疑了半刻,将手中被子轻轻放下,蹑手蹑脚绕过他的身子,爬下床。
心跳如鼓,她动作轻盈而缓慢,生怕惊扰了身边的男人。
脚还未触到地板,身边哗啦一声动静,正睡着那人骤然起身,将她一把拽了过去。
周漪月被一下圈在他怀里,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不多睡一会?”
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面前女子轻薄的寝衣随方才的动作滑落,露出优美的颈线和半截香肩,不施粉黛的脸美艳不可方物,带着浑然天成的风情。
他修长的指尖轻巧穿梭在她发间,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画面,心里又痒了几分,搂着她的手开始不安分。
周漪月推了他一把,有气无力道:“魏将军,我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你让我歇上一日罢,当我求你。”
他看着她,掐了一把她的脸,似乎心情不错:“好,那殿下今日好好歇歇,我今晚再来。”
说罢,他起身披上衣服,吩咐外面的人照顾好朝珠公主,大步迈出了寝殿。
确定他离开后,周漪月方捂着胸膛,平缓心中惊悸。
宫女们端了些食物进来,周漪月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箸,带着侍女往太医院方向去。
雪青还是跟从前一样,百般的不情愿,周漪月也任由她给自己脸色,并未发作。
刚一走出宫门,便见两行晋国士兵雕塑般站立,身着铁甲,手持长矛,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令人望之生畏。
见她出来,五六个士兵便自觉跟了上来。
这几日每日便是如此,不管她去哪都有好几个士兵跟着,若是出宫,跟的人便会更多。
宫道上迎面吹来的风让周漪月从方才的惊悸中冷静下来,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梁宫内皆是晋国士兵,就算自己找机会杀了那个人,她也逃不出去。
等将来晋国臣子们来接管皇宫,也未必就会对她这个敌国公主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