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吧,她这个年纪多少还是有点轻。”
“那咱们打赌!”
“赌什么赌?搞得好像是你我要升职一样?我才不跟你赌呢。”
“切, 没意思。”
葛薇薇和张培没什么矛盾, 唯独在池于钦的事情上丁点不让, 她看不惯张培那副见不得女人位高的样子,自己能力拼不过,就拿性别和年龄来说事儿,虽然这话葛薇薇从来没有明说过,但只要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关于池于钦副升正事情, 唐臻之前也听说过, 博士毕业两年就能升副主任医师,三年就该升主任医师, 算起来池于钦今年都是第七年了, 以她的能力跟每年的手术达标程度,按道理说这个副字早就应该摘, 一直拖到现在...典型女性职场的玻璃天花板。
唐臻没葛薇薇那么深刻,她只为池于钦打心眼儿里高兴,毕竟这人的能力那么出众,就算有天花板,但抗打的专业技术难道还不能抵消?这个主任医师是池于钦应得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只是这样一来...她们之前的差距是不是就更大了?
唐臻一个劲儿给自己加油打气,只要留在仁华,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迟早有一天可以被池于钦看见,可现在唐臻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从来都只有山脚的人仰视山顶的人,还没听说过,山顶的人去凝望山脚的人。
唐臻即便没有在山顶驻足过,也知道一件事实——登顶的人,看向的永远只会是更高的山峰。
她拿出手机,微信界面弹出来,是自己跟池于钦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
就两句——
「池主任,我到了」
「嗯」
老实讲,唐臻没想到池于钦会回复自己,毕竟自己到没到家,跟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之所以给她发,无非就是因为池于钦在ktv门口的那句嘱咐。
可年轻人的心思一旦掺杂进感情因子,就很容易变得摇摆不定。
唐臻临睡前看了很久那个‘嗯’,心里想这应该也是一种关心吧。
可现在她却又变了——
‘嗯’
嗯,很冷漠。
——
“池主任这一去外省,咱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刘思思靠着椅背,拿起手边的咖啡,美美地砸吧了一口“你说是吧~”
唐臻苦笑:“是啊。”
嘴上应着,心里却揣了块大石头,她没有刘思思这么自在。
满脑子都是池于钦让她写的手术方案,毫无头绪...偏偏池于钦又不在,按照她定的期限,一回来这份方案就应该摆在池于钦的办公室。
默默叹声气——唉...
这两天唐臻做完手头上的活,只要得空就往十六床跑,时刻观察病情情况,病例熟悉到倒背如流,有不懂的立马就记下来,看书、看相同病例的治疗视频,但两天过去了,电脑上依旧只有一行字——主动脉瓣膜狭窄手术方案。
距离池于钦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唐臻慌了,她怕交不出方案挨训、怕池于钦皱眉、怕她冷脸,更怕池于钦对自己失望。
一旦失望,就意味着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又到下班时间,科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唐臻仍趴在电脑跟前奋笔疾书,查询各种资料做笔记,她想,就算写不出方案,但最起码思路得有,池于钦也能训的轻一些。
“唐臻、唐臻——”
刘思思连着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反应,最后拿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唐臻被惊得一抖,这才扭过头来——
“怎么了?”
“你还不走吗?”刘思思指了指墙上的盘表“已经十点了。”
“我还有点东西没弄完,弄完了我再走吧”唐臻低头,手揉几下发硬的后脖颈。
“你到底在忙什么?”刘思思忍不住问了句。
池于钦还没从临市回来,按理说这些天,她们应该更轻松点才是,可这人倒好..却完全相反,比以前忙的更晕头转向了。
“我在写十六床的手术方案。”
唐臻一说完,刘思思满眼不解。
“你写这个干嘛?十六床又不是你管。”
“池主任让我写的,她说一周后交给她,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还没写出来....”唐臻曲起手指,指甲抠着桌沿的凹槽纹路。
“你认真的吗?十六床连会诊都没做,手术到底定心外还是心内都不知道,你写哪门子手术方案?”
“我...”刘思思的疑问也是唐臻的疑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写哪门子手术方案“池主任说的...我...”
“而且,你才规培多久啊?没有带教老师指导,现阶段让你写方案本来就是超纲的事情,她会不会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