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思本来是在喝水,一听到这话,脸上才变了颜色,句句不提池于钦,但句句都是池于钦。
“我一听到他讲这些屁话,马上就给你发消息了,你是不知道,这姓刘的一听到我喊‘池主任’三个字,那张臭嘴立马就闭住了,直到我走人,都没再听他讲一个字,说到底也只敢在背后嚼舌根,还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那一个没挣到过一千万的男人,干脆做太监算了!”
车到站,下了一拨人,又上了一拨人。
刘思思环着手臂,肩膀碰了下唐臻:“对了,你不是说加班吗?怎么坐池于钦的车来了?”
“你还问,还不是你大嗓门。”
唐臻把自己挨训跟池于钦让她做SP的事说了下,当然也省略了某些环节。
“就这样?”
“嗯。”
“不至于吧,为这个专门把你留下呢?”刘思思觉得奇怪,突然睁圆眼睛“她该不是故意的吧,找个借口让你不去刘仁宗的饭局。”
“亏你想得出,怎么可能。”
“也是,池于钦就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大概是嫌我太笨,她受不了蠢人吧。”
“拉倒吧,你要都算蠢人,没聪明的了。”
唐臻微垂着眸,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一双杏眼盈盈闪烁,耳边垂落着几缕碎发轻贴脸颊,皮肤又嫩又白。
刘思思定睛瞧她,忽然捣了捣她的胳膊——
“哎——”
“嗯?”
“你真没谈过恋爱啊?”
又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行了吧!!”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树荫底下停着一辆黑色SUV,驾驶座的车窗敞着,池于钦靠在椅背上,一手绕到脑袋后面解开束了一整天的头发,手指插进发间,抵着头皮随意地揉了揉,随即斜过身从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唇间,手拢着火咔哒一声,薄薄的烟雾便顺着指尖缭绕而上。
晚霞从空中剪出一条橘红光影,微风不燥的夏日傍晚,风情惬意。
手机响了,池于钦扫了一眼——柳怡。
照旧那副闲散模样,夹着烟的手指懒懒往屏幕上一滑,电话接通——
“妈。”
“你在干什么呢?”
“抽烟。”
“又抽烟,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戒就是不听,跟你爸一个样。”
池于钦吞云吐雾不改——
“您有事?”
“我让你给人家小舒打电话,你打了没?”
“哦,忘了。”
“又忘了?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拿这一个借口搪塞我?说什么都是忘了,记性不好?记性不好你就多吃核桃!”
池于钦的拇指和中指夹着烟,食指轻扣了扣,弹掉烟灰:“那您不是也没告诉我,您改行做媒婆吗?”
“...我是为你好!”
“我好的不得了。”
母女俩性子,一个急一个慢,柳怡那边都跳脚了,池于钦这边还慢悠悠的跟没事人似的。
柳怡只得耐着性子,又跟她说:“小舒那姑娘挺不错的,我也不是非让你现在就定下来,可你至少跟人家相处相处,要真不合适,妈也不逼你。”
忽然,柳怡的声音停下,问道——
“你笑什么?”
池于钦勾着嘴角“我笑了吗?”
“你妈我耳朵好得很!我告诉你要是不去找人家,我就让人家去找你了!”
“你怎么不说话?池于钦??”
“困了。”
“又困又困!你不是忘了就是困了,只要我一说这个,你就是这个样子!”
柳怡被池于钦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气的简直没话说,可又不能跟她来硬的,毕竟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说她,到最后也只能叹声气——
“少抽烟,糖也少吃。”
“嗯,挂了。”
手机扔到车台上,池于钦瞥见后视镜里自己得脸。
她的确是笑了,笑什么呢?
笑那个一见到自己就慌到脸红低头的家伙。
唐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蹦一跳的跑到池于钦的脑子里。
以至于她妈后面说的话,池于钦已经没再听了,反倒是唐臻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
另一边,唐臻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刘思思的那句——‘你说池于钦喜欢女生吗’
一下一下跟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耳朵里四处乱窜。
‘女的也没关系呀’
‘你说是吧’
“神经...”
唐臻自言自语,说完又笑,笑完又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来循环一遍。
就这么...折腾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