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发生的太过突然, 众人甚至都未来得及反应,愕然停下,被这变故惊住。
商阙眼前一黑, 什么也未瞧见, 只觉得右眼被用力撞击,眼前一黑,钻心的疼痛传来,身体不受控的往后倒去,周遭响起嘈杂慌乱的声音。
“护法, 护法!”
“快, 抓住那小子, 别让他跑了!”
“小心怨灵!”
“中计了!!!”
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打乱了节奏, 商阙不知被谁搀扶,试图睁开眼可被外力撞击的右眼疼痛难忍不停流泪,甚至夹杂着血水,瞧着狼狈不已。
他捂着右眼睁着一只眼, 便瞧见同孟晚他们一道儿的,那不知名的万象宗弟子不知何时挣脱开绳子, 他们并未将他眼中自然放松了警惕, 却给了这人可趁之机, 一剑劈开困住孟晚双手的绳子, 拽住人便要逃走,动作极快, 一招一式都在瞬息之间, 没有半点迟疑。
“愣着干嘛!”商阙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下属,怒不可遏咆哮, “还不拦住他们!”
音未落,林朗五指成爪,直逼背对着自己的孟晚,无奈纪长宁早有防备,顿时目光一凛,长剑一挑,横档在二人之间,接着锋利的剑锋,割断了林朗的衣袖,面色一沉便与林朗过手。
与此同时,蛰伏在四面八方的噬日楼魔修应声而动,夏侯菏泽纵身要上前,突听得铮铮剑鸣自右侧传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侧眸望去,便见晏南舟执剑而来,步步杀招,不得已只能后退。
反倒是段绪风反应极快,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快步走到刘小年身旁,抬手一掌逼退江师兄,随后将胡乱挣扎的刘小年控制住,不至于满盘皆输。
遭遇牵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孟晚和那不知名万象宗弟子得以逃脱,到嘴的鸭子飞了,怒火中烧,商阙面目狰狞,睁不开的右眼流出血泪,整个人发了疯一般怒吼,一把扯过面色苍白的刘小年挡在身前,恶狠狠道:“让你们钻了空子,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是易上鸢的徒弟吧,你们再动一下,我就要他死!”
他瞪圆了眼睛,语气中满是杀意,甚至那根白骨鞭已经缠绕在刘小年脆弱的脖颈上,利齿割破皮肉渗出了血珠,仿佛只要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要了刘小年的命,刘小年像只被扼住后颈的鹌鹑,苍白着脸发不出一点声音。
见状,纪长宁抿唇皱眉长剑偏移收了势,被林朗一掌正中肩头,身子向后倒去,被时刻注意的晏南舟扶住,二人稳稳落地,方才立于寒风中看着商阙举动。
江师兄神情担忧,却无能为力,只是哑着声怒斥,“他同此事无关,即无灵力也无修为,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们又何必为难无辜呢!”
六感全是失的宋允书灵力受损,不大清楚发生了何事,可神情却也凝重担忧。
许是已经中过一次圈套,商阙这次并不再多言,只是盯着几人手上隐隐使劲,白骨鞭的利刃刺入伤口,顷刻间便鲜血淋漓,刘小年疼得没忍住眉头紧皱发出痛呼的喘息声,双眸通红,眼眶蓄满了泪水,只是无助的朝几人摇头,用意不言而喻。
眼见局势紧迫,晏南舟和纪长宁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打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刘小年丧命而无动于衷,眼下只能拼死一搏试图寻得一线生机。
他们握紧手中长剑,正欲出手,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够了,”易上鸢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衣衫上沾了泥污,发丝凌乱,目光阴冷的扫视众人,同刘小年对上视线,后者微微摇头,那双惊恐的眼中有太多她所不明的情绪,易上鸢看不懂,只能移开目光,看向商阙,沉声道:“朱厌是我杀的,一命偿一命,你不是想替朱厌报仇吗,那我便……”
“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打断了易上鸢的话语,闻声望去,才瞧见这笑声是从刘小年口中传来,他突然大笑,笑得畅快惬意,似不在乎自己鲜血淋漓的惨状,笑得眼尾挂着泪花,笑得鲜血流淌,笑得浑身颤栗,落在旁人眼中无端令人疑惑。
商阙皱眉,只觉这笑声瘆人无比,未忍住质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刘小年出言讥讽,他平日里性子怯弱温和,在师门被人欺负都未发过火,像只温吞的绵羊,可眼下的神色和话语却攻击满满,冷嘲热讽道:“你中了易上鸢的计了还不知道,当真是蠢钝如猪!易上鸢!”
刘小年龇牙狰狞,圆眼瞪的极大,仿佛要从眼眶中掉下来,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咒骂,“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吧!旁人都被你蒙在鼓里我可不会!你们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