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是这样,可具体不知……”
“咚咚——”正说话间,房门被人敲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随后龙村长推开门拎着壶热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客气道:“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东西,几位仙长莫要嫌弃。”
一边说着一边替人倒了茶,乐呵呵道:“这是自家种的新茶,几位仙长尝尝。”
饮了茶,楚桁方才开口,“龙村长,我师侄二人舟车劳顿,可得麻烦你安排一下,有劳了。”
“楚仙长且放心,”龙刚笑了笑,“这雪看样子今日是不会停了,二位今日若不嫌弃便在此休息吧。”
“有劳龙村长。”晏南舟颔首道谢。
“小事小事,”龙村长摆了摆手起身,“二位仙长随我来吧。”
晏南舟看了眼楚桁,却见后者神情疲惫无力道:“先休息吧。”
他知晓定是路菁的死给了很大打击,便点了点头带着邢可道跟着出去了,让楚桁一个人静静,关门声能听见压抑不住的哭声。
龙村长并未将二人安置在一屋,邢可道站在门前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晏南舟开口,“你要不把那把剑给我,我再算算?”
“你好像总在盯着我这把剑?”晏南舟眯了眯眼睛,“当真只是为了替我寻人?”
话音落下,邢可道脸色一变却还故作冷静回怼,“自然,你不寻便算了。”
随后,匆匆关上了门。
晏南舟心中疑惑更甚,毕竟邢可道这人稚子心性,喜怒哀乐太过直白,都不需要去多加猜测,他整日盯着同悲剑一定有其他原因。
这般想着,晏南舟关上了房门将同悲剑放在桌上,眼神阴沉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回想着之前的画面,突然用手拍了拍同悲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道:“说话!”
第219章 第二百一十九回
命令式的语气让同悲剑中的纪长宁心跳紧了紧,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不停思索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
晏南舟怎么会发现她就藏身于同悲剑之中?
是邢可道同他说了什么吗?
不可能啊,邢可道既然答应了自己, 便不会出尔反尔, 更何况她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曝光她是个女子的秘密?
那晏南舟怎会如此?还是说是自己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若当真被晏南舟发现,该如何是好?
……
诸多疑问在纪长宁心头浮现,她有些慌乱,脑海中涌起无数个念头,无一都是如何解决眼前局面, 却没有一个选择是和晏南舟想见, 好似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打算一般。
屋里很安静, 可只有二人心中才能明白自己情绪, 好一会儿, 晏南舟才嗤笑出声,有些嘲讽的自言自语,“疯了,我被邢可道传染了吗, 他脑子不清楚我也傻了吗?怎会觉得一把剑会说话,又怎会觉得师姐在这里?”
不知晏南舟是以何心情说出这番话的, 可纪长宁却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绷的情绪平静下来, 那种慌乱和不安得到了缓解, 抿着唇仰头看着深情落寞之人。
说着,晏南舟伸手捏了捏眉心, 满脸都是疲惫不堪的神情, 神情复杂,眼尾泛红, 整个人显得格外无力,缓缓睁开眼看着同悲剑仍是满怀期盼着轻声道:“此时此刻,我却当真希望自己真的疯了,若你当真在这剑中就好了。”
听着这句期盼,纪长宁无法回应,只能皱着眉不语。
剑身被指腹拂过,感受到剑鞘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晏南舟轻声而言,他这些日子好似得了癔症,仿佛幻想出了一个“纪长宁”,总是同幻想出来的人叨一些琐事,瞧着极其诡异的自言自语,说楚桁,说邢可道,说天下大乱,说对纪长宁的思念,直到困意袭来才趴在桌上缓缓睡去,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流入了鬓角。
同悲剑就摆在桌上,离得很近,故而纪长宁能够清晰的看到晏南舟的神情,眼底青黑,面色苍白,这人许是忧思太重的缘故,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紧皱的,像是陷入了梦靥中睡不安稳一般,消瘦单薄,如大病一场,无端让人觉得心口一紧。
知晓的越多,纪长宁越能明白晏南舟的不易和可怜,可这并非出于爱意,抛开那些刻骨铭心的情与爱,狠与怨,而是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一个看着他一路走来的路人视角,当所有谜团都被解开,她自是很明白晏南舟所受的苦楚和身不由己。
大多数时候她都会这么想:无论因为何故晏南舟确实辜负了自己一腔情意,也间接害得自己惨死,甚至还捅了自己一剑,这些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