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刚做完这些,听到谷子哭着回来了。
她把帕子放进腰间收好,出去一看,小丫头眼泪哗啦地站在厨房外。
“一堆碎纸还留着干嘛,烧了吧,”胡秀秀要从她手里拿什么,她死活不给。
“怎么了?”李见月走过去问。
连氏也闻声出来了,“谷子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本来被胡秀秀一瞪,哭声都收了回去,她们一问又忍不住委屈了,抽泣着说,“姐姐给我和阿爹的画像,被撕碎了哇……”
越说越难过,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画像,还是和阿爹一起的,就没了。
李见月帮她擦了擦眼泪,“没关系,你喜欢我再给你画一幅。”
“真的?”小谷子不哭了,眼巴巴的望着她。
李见月保证,“当然是真的,你想要多少都行。”
她这才高兴起来。
“这孩子,那画像能当饭吃?那么宝贝,”胡秀秀噼里啪啦的,“你不是去找阿淳了吗,他给你撕了?”
“不是他,”小谷子吸了吸鼻子,“阿淳哥哥受伤了,我刚跟他说了几句话,里正老伯就进来了,看我拿着画像给哥哥看,就抢过去刷刷刷給撕了。”
几人奇了,胡秀秀问,“他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会欺负你一个小孩儿,你说什么了?”
“我……我就说这是我阿爹,”小谷子想了想,“阿淳哥哥说他见过,我看他好像不高兴,就问他怎么了,然后就,然后就,里正老伯发了火,说什么被骗了,我阿爹不是我阿爹……”
小谷子低下头不说了。
连氏笑了下,安慰她,“八成是那老哥又喝酒喝糊涂了,咱不理他,走,跟阿婆回屋。”
小谷子听话的跟着去了,不忘嘱咐李见月,“月姐姐你别忘了。”
这孩子的身世村里谁不知道,无缘无故的,里正怎会跟一个孩子生那么大气?
想到前几日碰到洛沉时,他异常的举动,李见月越发奇怪,他究竟是做了什么。
戌时,夜黑风高。
一辆马车进了城门,从空荡街道穿过,停在一间客栈前。
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戴着兜帽,由仆从陪同着匆匆上了二楼。
韩诺打开门将他迎进去,大人你怎么来了?
“如何?”
秦珺一进来便问,面容在烛光下忽隐忽现。
韩诺跪下请罪,“是属下无能,未能将公主带回,请大人责罚。”
秦珺听出他话中之意,“你见到她了?”
“是,”秦珺将那日之事向他详细禀报了,“公主身边那位侍卫身手实在厉害,属下不是其对手,他不相信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公主。”
秦珺心情沉重。
这一路公主定是历经坎坷,否则她那侍卫何至于如此谨慎。
他不免又疑惑,那个侍卫究竟是谁,他怎么从未听公主提起过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
“大人,您放心,无论如何,属下定会想办法安全的带公主回去,”韩诺道。
秦珺示意半鹤扶他起来,“公主既心存戒心,万万不可强来,我怕她伤着自己。”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纸书笺,“你若见到她,将这个给她看,她自会信你。”
韩诺双手接过去,“是。”
今日连氏眼睛的纱巾要拆了,她心情忐忑睡不着,早早就起了,李见月惦记着洛沉,也不睡了。
她昨晚入睡前去看时,洛沉尚未醒来,这一晚上了,毒该解了吧。
准备去西屋,胡秀秀看见她出来,把手里的蕨菜塞给她,“正好你来了,灶上煮着粥,我去看看火别烧糊了,你把这些菜摘了。”
李见月就先忙这事了,坐下没一会儿,洛沉开门出来了。
面色如常,看起来已经没事了。
李见月安下心来,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眼帘里出现一双布履。
她抬起头。
洛沉居高临下,朝他伸出手,态度强横,“拿来。”
李见月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却还装傻,把手里未摘的菜递给他。
洛沉一动不动,就静静看着她。
她自己先虚了,小声解释,“我想帮你……”
“这么容易配出解药的话,还能成为内宫秘药?”洛沉凉凉道。
李见月倒没想到这一点,她以为有现成的解药,照着配挺容易的。
洛沉一说她也才醒过神,若真如此简单,期门怎会用这药来控制他们。
“那,那该怎么办?”李见月顿时急了,“你药快没了,难道就坐以待毙吗?这毒可有彻底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