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据说去了军营历练,她已很久没见过了。
“那你是如何跟皇兄说的?”
“我就说……”程蝉衣想了想,“你心里记挂着那个死人,肯定都不喜欢,陛下若非要指婚,不如两个都指给你,你是公主,为何要二选一,他二人若不愿意,可见对你并非真心,不要也罢。”
李见月哽住,“是啊,皇兄为何会问你。”
心里其实明白,蝉衣姐姐是故意胡言乱语,想替她挡掉此事。
程蝉衣还不高兴呢,“是他要问我,我说了,他又生气,将我赶了出来,好没道理。”
李见月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陛下说他要自己想想,”程蝉衣摊开手,“最后会选谁我也不知道。”
她对选驸马这事并不上心,皇兄八成也没指望她自己主动选一个,铁了心要给她指婚。
李见月沮丧的坐下来,“会不会明日我一睁眼,赐婚的旨意便来了。”
程蝉衣坐在她旁边,任重道远地拍拍她肩膀,“那张廷玉一棒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徐肃跟个猴一样上蹿下跳,陛下什么眼光……”
瞧她快哭出来了,叹了口气,“我先前便同你说过,你的婚事由不得你,你听不进去,如今知道了?”
李见月,“知道有什么用呢。”
皇兄也是为了她打算,违抗圣意,难道她真的要和亲远嫁吗?
洛沉也离她而去了,她还能怎么办。
一想到这,眼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程蝉衣最怕她哭了,一脸懊恼,连忙哄她,“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要实在不行,就让你那个侍卫带你走,他不是死而复生了吗,天涯海角山高水远的,跑了谁也找不到你。”
李见月吸吸鼻子,声音哽咽,“他不会再出现了。”
程蝉衣,“为什么?”
她不说话,眼泪落得更凶了,瞧着分外可怜。
程蝉衣不问了,她实在不会安慰人,以前惹她不高兴了,买些她喜欢的小玩意或者带她出宫逛逛就好了。
她记得公主喜欢翠玉轩的点心。
“别难过了,走,我带你去喝酒,一醉解千愁。”
李见月被她半拖半抱弄上马车,到酒楼时,天已经黑了。
翠玉轩楼下有乐人奏曲,婉转哀凄,听得人愁肠百结,李见月以前没喝过酒,今夜就想放肆一回,喝得急了些,不一会儿就眼前发晕,趴在了桌上。
程蝉衣笑她,自己还没尽兴,又喝了几杯,她常年在军中,酒量颇好,两壶酒下肚,一点醉意也没有,仍十分清醒。
瞧着天色太晚了,准备将公主送回去,背着她从二楼雅间下来,迎面与一黑衣人撞见。
四目相对,黑衣人眼中一抹惊诧。
程蝉衣认得他手中的剑,那个前随余孽!
萧翎睿暗啐,呔!真是倒霉!
他们今夜本与张翼约好在城西拐子门下见面,让他带着准备好的钱财来赎人,不想途中遇到埋伏,期门的人围追暗杀,冲着殿下而来,张廷玉趁乱逃脱,他们摆脱那帮死士后便分头来找。
程蝉衣眼中起了杀气,放下公主,朝她攻来。
“程将军!”
槐序慌得跺脚,可她一打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两人从里面转移去外面,渐渐看不到人影。
槐序只好自己搀扶起李见月,将她扶上马车,进去发现里面居然有人,尚未看清是谁,脖颈被重击晕倒了过去。
张廷玉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里,浑身血淋淋的,方才那一击,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气喘吁吁,看向趴在另一边的永嘉公主。
罗珲未打到京城前,她偶尔会来府里找小妹,那时候她还跟秦珺有婚约,天真烂漫,软糯乖巧,就是个小姑娘,张廷玉从来没仔细留意过,今次回来,祖母寿宴那日远处一瞥,猛然惊觉,她跟之前变化颇大,五官越发明朗精致,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娇柔怜楚,动人心神。
不久后,父亲便说要为他求娶公主,他表面稳如泰山毫无波动,内心却觉得甚好。
张廷玉缓缓伸手,抚上女子晕红脸颊。
秦珺深夜从书塾出来,拿着新买的砚台回府,经过翠玉轩,发现公主的车驾在那,他停下来,远远看了会儿,已抬起脚步要离开了,忽听车里有动静。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去?
他心中生疑,慢慢走上前,唤了声,“公主?”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