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打赢他?”李见月眨巴眨巴眼睛。
说起此事程蝉衣突然脸一红,气急败坏,那个无耻之徒,为了脱身,居然……在打斗时,趁她不备脱了她的鞋袜!
“那个混蛋登徒子!”
李见月歪头看她。
“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我着急找你,怕你出事,所以暂且放他一马。”
程蝉衣下巴微扬。
李见月,“……哦,可我觉得,那些黑衣人不像是前随刺客。”
前随的人先前也抓过她,此次无论是冲她还是阿弟而来,必然是有所图,断不会狠下杀手,而那些黑衣人用心歹毒,分明是想要他们的命。
程蝉衣与他们交手,最是清楚,公主的感觉没有错,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有联想到前随。
两人说到此处,槐序进来说陛下宣公主入宫。
宣宸殿内,李行埋头坐在厚厚的两沓折子后面。
李见月行完礼,听到叫她起来,抬头却不见圣颜。
“皇兄,你好辛苦啊,”她幽幽叹道。
李行慢慢直起身,“你出宫后过得倒是悠闲,昨夜赏花灯去了?”
李见月嘻嘻一笑,嗯了声。
“宫外的花灯才叫好看,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人也多,十分热闹……”
李行瞪她一眼,“命都快逛没了,还傻乐呢。”
“有皇兄在我怕什么,皇兄自然会帮我查出幕后之人,而且我身边有南绡和蝉衣姐姐,她们会保护我的,”李见月道。
这丫头,何时嘴这么甜了?
李行脸上露出点笑意,“知儿呢,吓着了吧?”
“阿弟是有点害怕,不过十三在,没出什么事,”
李见月往他跟前走近几步,“皇兄今日叫我来,莫不是要让我们搬回宫里?那可不行!”
李行随手拿了个折子砸向她,李见月捂住头,“皇兄,你不疼你最亲的妹妹了。”
李行拿她没有一点法子,“昨夜之事我已叫人去查了,不让你回来,放心吧。”
李见月小心翼翼,“那皇兄叫我来……”
李行示意地上的折子,“你自己看。”
李见月捡起来打开,快速阅完,这是一道西域东突厥恭贺新帝继位的文贴,她不明白跟自己有何关系。
“突厥与我大荣连年交战,去年遭了场天灾,牲畜牧马损失惨重,此番遣使入京,有和谈之意,一为边关通商,二为……结亲,”李行撇了她一眼,“突厥欲与我大荣结秦晋之好,订立休战盟约,使臣不日将要抵达京城。”
李见月脑子还未转过来,就听他又接着道:“如今宫中适婚公主,只你一人。”
和亲?
李见月脸色一白,扑通跪下了。
“你想去吗?”李行俯视着她,脸上情绪不明。
这个消息太突然,李见月尚处于惊惶之中,本能摇头。
“突厥遥远,与京城千里之隔,皇兄……当真如此狠心,舍得将臣妹送走?”
李行收回视线,良久无言。
李见月跪在地上,汗都出来了。
“那便尽快择定驸马。”
上头忽然传来一句。
李见月有点懵,张嘴欲言,李行在她前头道:“难道你宁愿远嫁和亲?”
李见月垂下头,心中憋屈,说不出话来,全身都在抗拒。
李行,“给你一个月期限,使臣入京前,你若仍拿不定主意,谁都帮不了你。”
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是。”
“这京城的青年才俊,总有一个能入你眼的,”李行叫她起来,“你皇嫂还等着你,去吧。”
李见月行礼告退。
来到长乐宫,沈昕禾满面笑容,先问了她昨夜遇刺之事,瞧她无恙,让宫女送来几本册子。
“议亲之事耽误不得,这些都是京中出类拔萃的公子,家世样貌才学,不输秦家郎君,”沈昕禾叫宫女递给她,“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李见月扯了扯嘴角,拿在手上随意翻了翻。
心不在焉的,沈昕禾也瞧了出来。
“便是没有突厥之事,你也总要嫁人的,你皇兄本不想强迫你,让你自己慢慢挑个喜欢的,但眼下形势不同,此事不得不提上日程,他也是为了你好,”沈昕禾语重心长。
李见月哪能不懂皇兄苦心,“我明白的。”
她深吸口气,认真的翻看起手上册子。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洛沉的面容,昨夜场景历历在目,那双眼睛望向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她看得很清楚。
洛沉没有死。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假死,不肯现身,他活着,李见月就很高兴了。
她满心都是洛沉,不知他为何昨夜会出现在船上,诸多困惑,根本没有心思去选驸马。